第二天清晨,兩人一出門就看見長寶的父親坐在院子裡的一張鋪著竹席的矮馬紮上,一手端一碗清水,一手一根黃瓜,“稀裡呼嚕”吃的很是熱鬨。
看兩人走出門,將那碗往地上一撂,站起了身子將濕答答的手往身上一通胡抹,麵無表情道“兩位大人,今日江麵潮水漲的厲害,西邊的新修的石壩塌了一側,漁船又被衝垮了幾隻,兩位要不要去看看?”
鹿青音點頭“我沿途而來,黍江大小湖泊不少,耕地雖不多,但也算寬廣,按理來說此地蓄洪泄洪能力不弱,怎會因為一座石壩而導致淮歌叢生水患?”
江見時道“也可能是多次洪水淤沙堆積,湖底高程增高,水道閉塞不通導致。”
鹿青音不置可否“那就有勞大哥帶我們前去查看一番。”
正說著,長寶在一側也叫喚著要去,沒想到他爹突然大吼“你去做什麼?家裡如此情況,整天就知道瞎玩,柴火砍了嗎?飯做了嗎?你母親重疾在身,你成日裡不修邊幅,像什麼話?”
一頓數落,長寶眼淚“嘩”的流了下來,他縮在兔子身後,不敢作聲。
“重疾?”鹿青音問到“是何重疾?”
長寶他爹似乎並不願多說,搖頭道“治不了的病,何況家裡也沒錢。”說著就要走。
鹿青音將他攔住,道“偏是有些巧合,鹿某自小通習醫術,見過不少偏疾,也許能為嫂子看上一看!”
長寶的爹皺著眉頭道“大人是來瞧水患的,小人家事還是莫操心為妙。”
“你這莽夫怎麼說話的?”兔子氣道“我家主子好言好語,好心幫你,你竟然不領情?”
長寶偷偷拽著兔子衣服,小聲道“兔子哥哥,彆說了”
鹿青音見他似乎並不待見自己,也不好強人所難,從自己身側的荷包裡掏出一些碎銀子,塞給長寶“這些你先拿著,去給你母親抓些藥,再給奶奶買些糕餅。”
長寶好久沒見過這麼多錢,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愣愣的看著鹿青音。
長寶的爹見此,似是也覺得自己態度過於惡劣,又猶猶豫豫抱拳道“多謝大人!小的名叫張貴安,實在擔不得大人‘大哥’二字,您二位以後叫小的名字便罷。”
雖然口吻熱絡了一些,但仍然硬邦邦的如同一塊冰石頭。
張貴安說罷率先打開門,走在了前頭。
鹿青音握著長寶的小手,道“都會好起來的,你好好照顧母親,我們有緣相見。”
“嗯唔”長寶哭的更厲害,他瞅著兔子,似乎舍不得這個才處了一天的玩伴兒。
兔子敲了敲他的腦袋,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要總哭鼻子!哥哥一定會來看你的!”
長寶凍的皴裂的小手顫顫巍巍捧著銀子用力點頭,臉上全是淚痕的斑駁“兔子哥哥一定要來找我!”
一路上張貴安走在前麵帶路,隔著鹿青音等人三丈距離,他腿腳不是很利索,但步子邁的很大,似是故意想與他們拉開距離。
江見時問鹿青音“你覺不覺得他有些奇怪?”
鹿青音點頭“昨日他一夜未歸,今日一早就提議我二人到壩頭看看,看樣子很是著急,的確奇怪。”
鹿青音看著遠處的江麵,水流越發的奔急,喃喃道“剛修好的石壩就被毀了一隅,像是有人故意而為。”
江見時突然想起什麼道“昨日,我捉到那老鱉精,它告訴我,這江裡有一隻鼉龍作祟。”
鹿青音一愣“當真有此物?”
江見時搖頭“並未察覺任何不妥,何況這世間我還從未見過真有鼉龍,它到底是什麼,我亦是很疑惑。”
鹿青音看著遠處的張貴安道“此地詭異,數百嬰骸無人報官,石壩修了毀毀了修,漁村的人個個兒像是避著什麼避著什麼呢?”
兩人各自思忖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石壩附近。
這石壩比鹿青音想象的大些,石壩的北側正對著鹿青音他們的是一座小山丘,山丘上雜草叢生。
張貴安指著石壩一側缺口道“就是這裡,前兩日地動山搖一陣後,這石壩就成了這副模樣。”
地動山搖
鹿青音走到石壩附近,用手撚起地上的沙土和石塊,皺了眉“不對”
張貴安突然道“兩位大人,你們先看,我尿憋,到那邊撒泡尿就來!”他指著山丘附近。
鹿青音點頭,蹲在地上繼續查看。
江見時問“有何不對?”
鹿青音捏了一把土,用手撚開,讓江見時看“這土有問題。”
“是黑色的?”江見時困惑。
“對,黑色的這裡是江北,怎麼會有黑土?”他將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鐵屑和”
突然江見時眼角瞥過一個黑影,他一把將鹿青音拽起來,對身後的兔子道“保護你家師爺!”
兔子似乎也察覺到什麼,他抽出佩劍將鹿青音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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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兩人看清,那山丘上猛的飛出四個戴著麵具的人,舉著長刀向幾人砍來!鹿青音急忙拔出匕首,卻見江見時已經與四人打在一起,這是江見時第一次在鹿青音麵前完全展露身手,他手裡沒有武器,卻單憑空空十指,捏住了四把劈向鹿青音的長刀!
“兔子!將你的佩劍給他!”鹿青音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