紺棲豹這回是真慌了,什麼人也架不住這種指控啊。他哆哆嗦嗦的極力控製自己的嘴巴,欲圖讓話說得更清楚一些,但還是非常頓:
“殿,殿下,這話怎……怎講啊!”
顏覲道:
“好好好,那本王來問你,以你的觀察,那副梯子一次能承受多少人同時爬上?”
“殿……能……”紺棲豹的話還在口中,顏覲馬上打斷道:
“行了!彆演了!我替你說吧。你剛才講,那是一架從山頂直接垂下來的繩梯。繩梯!就不講像法華蘭這樣的重甲武士,單單一次上兩個普通人,恐怕都承受不住吧。這計策妙啊!隻需要在山頂安排一個人,連武功都不需要會,隻需要會用剪刀就行了。無論我們中的誰爬上去,上麵的人隻需要在他到達一定高度後,一剪子,便可葬送一條性命。再是什麼絕世高手也無濟於事,隻會摔得如齏粉一般。”
長劍璆鏘有些讚歎道:
“我撬你棺材板板的,不管是不是紺棲豹設計的,但真是好計策!不得不說,這是平凡人乾掉功夫卓絕的強者的完美方案呐。剛剛我還高興呢,我撬!幸好沒上去,而且以後遇到這類事,我也絕對不做第一個。”
法華蘭道:
“也不見得是第一個。”
長劍璆鏘說:
“那最後一個。”
法華蘭說:
“反正不是你。你放心爬吧。”
“你!你什麼意思?”
法華蘭轉動自身那重甲,把平滑的帽簷一抬,的臉望向山背後,道:
“這種隻能使用一次的方法,當然是要除掉最重要的人。你,長劍璆鏘,一個外民,是最重要的嗎?”
“你……”長劍璆鏘沒法接法華蘭這句話。
“雪醒晚!”顏覲也覺得他的話有點過分了。雖然法華蘭可能是看不慣長劍璆鏘一貫的散漫、以及多次的出言不遜,又或者法華蘭覺得顏覲為這麼一個臣不臣、民不民,還曾經加入過反賊的人,為了他竟然如此賣力相救、以禮相待感覺非常不值……總之吧,不管怎樣,顏覲都覺得出行在外、共同患難的一隊人馬,相互之間也不至於如此唇齒相譏。
顏覲叫了法華蘭的本名,法華蘭一下就警醒了。顏覲叫法華蘭的本名,那意思當然是提醒法華蘭,他也是一個‘外’臣。既然目標一致,就不要分什麼‘外’不‘外’的。
顏覲此刻的重心自然不是處理團隊心理問題,而是要破局。於是他目光移動到紺棲豹身上,說:
“說吧,你想乾掉誰?”
紺棲豹如蒙大冤,聲音非常哀絕,他說:
“絕無此事啊!殿下。我怎麼會知道這山背後竟然有一部梯子?而,而且,我,我為什麼要陷害殿下?”
顏覲道:
“你當初和第四卦雷同時從懸崖上掉落,就算你運交華蓋、命不該絕,又鴻運當頭的那麼恰好讓皇甫歐冶的侍傀儡給發現,然後裝上了義肢。但你不可能又那麼恰好的知道本王的動向,又那麼恰好的碰上皇甫歐冶獻圖。雖然說,你作為跣足者的確是探山訪路的不二人選。但這一切都太過蹊蹺了,更彆提什麼禦前比武背後的情報價值……說吧,你到底是受誰人指使!如果你老老實實交待,本王或可念在風鈴侍香的情麵上,饒爾一命!”
顏覲這番話也引得其他人紛紛議論,有說“對哦,路線都是他定的……”有說“在比武時都感覺不對的……”反正所有的聲討,均讓紺棲豹是百口莫辯,因為所有人的質疑他的的確確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半晌之後,紺棲豹忽然一言不發了,也不求饒、也不辯解、更不喊冤。靜得跟一具屍體一樣。這種反應,倒讓顏覲他們感覺奇怪了。
…………
“忘萱王,你殺了我吧。”
紺棲豹突然來這麼一句,反倒是讓顏覲無言以對。顏覲正犯難,聽聞紺棲豹又說:
“既然殿下都不能信任山人,不若乾脆殺了我,一了百了。”
這時法華蘭道:
“怎麼?你以為殿下不敢,還是不舍得?”
紺棲豹沒有回答法華蘭的質問。又恢複那種屍體般的靜默。
顏覲仔細品讀著紺棲豹的反應,其實說實在的,顏覲這一套話語就是他的一種詐術。他也沒有實質的證據,但內心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或者人們的行為的背後總該有個動機。應該是從出關以後,顏覲見過了太多的利益糾葛,從而不相信誰會僅僅憑借一顆‘丹心’就為自己賣命。總得圖點什麼。
“哈哈哈……”顏覲兀地發出大聲狂笑。
笑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由於他笑得太離奇,那具“屍體”也活了過來,抬著空洞且莫名的眼神看著顏覲。
顏覲道:
“誒……起來起來。跟你開玩笑呢。怎麼這麼經不住唬啊。”
“啊?”紺棲豹這時除了這個感歎外,似乎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東西來。
顏覲道:
“啊什麼啊。隻是希望你莫怪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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