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他,他不能答應。
從前溫梨爾還小,他就當是哄孩子,但是現在小姑娘已經是個成年人,就更不應該有越界的舉動。
可眸光落在她蒼白沒有血色的鵝蛋小臉上,非但說不出半個不字,反而是行動壓過了理智,坐上了病床,順勢就躺了下來。
男人身形高大,病床並不算大,他一躺下來,就占據了大半的距離。
淡淡的雪鬆清香,隨著他的靠近,而如鋪天蓋地般的,籠罩在了溫梨爾的周圍。
溫梨爾微微側身,眨巴眸子看著他,“小叔叔睡覺不脫衣服嗎?”
這樣借著身體不舒服的機會,而明目張膽的靠近他的機會,是很難有的。
溫梨爾便稍微大膽了一點,稍微將深藏的情愫表露出了那麼一絲絲。
用一種帶著玩笑的口吻,儘量不引起對方的懷疑。
陸亭的呼吸不由一滯,大手覆在了小姑娘的腦袋上。
“好了,不可以胡鬨,把眼睛閉上。”
溫梨爾乖乖的哦了聲,卻在閉眼的同時,伸手摟住了陸亭的胳膊。
身子往前靠近幾分,雖然隔著衣物,但小姑娘嬌軟的身軀,卻透過衣衫之間的摩挲,反而是無比清晰的傳達而來。
尤其是,溫梨爾不僅出落的亭亭玉立,這發育更是傲人的很,她將半個身子靠過來,那處的柔軟便也緊貼上了手臂。
這種觸感對於風流多情的陸亭而言並不陌生,可當這個人變成了他一手養大的小姑娘,卻是令他無法順暢的呼吸。
甚至連身子都僵硬了不少,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退該進。
就在他想要將手臂抽出來時,身側卻跟著響起悶悶的聲音:“小叔叔,我做了好多夢。”
“我夢到了十年前,在那條盤山公路上,雨下的好大,爸爸為了躲避前方的不明物,而直接衝出了欄杆。”
“再醒來時,爸爸被一根鋼筋貫穿了身子,再也不會溫柔的叫我爾爾了,而媽媽用最後的力氣,將我護在懷中,告訴我,爸爸媽媽再也沒法陪在我的身邊了。”
抽手的動作一頓,雖然小姑娘極力的克製著情緒,可在言語之間,還是帶著些許的哽咽。
陸亭隻一猶豫,便將抽手的動作改成了環繞,摟過她的肩膀,將人往懷中帶了帶。
“爾爾,都已經過去了。”
溫梨爾嗯了聲:“小叔叔,其實我已經沒有那麼傷心了,很早的時候,我就已經走出來了,隻是到現在,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怕打雷。”
“可是你看,昨晚打雷又下雨,我其實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摔下了山坡,而是因為山路太滑了,才會不小心腳滑摔了下去的。”
陸亭低低笑了聲,大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她的後脊背,應聲:“爾爾那麼厲害呀,看來是小叔叔的擔心多餘了。”
“從前害怕打雷,一是因為爸爸媽媽是在哪個雨夜離開了我,二是因為從此之後,就隻有我一人,在這塵世間苦苦掙紮。”
“可是我有了小叔叔,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所以我就不那麼害怕了,小叔叔是我勇敢的來源。”
小姑娘總是三言兩語的,能說進他的心裡,讓陸亭的心中軟成了一片。
陸亭歎謂聲:“原來我在爾爾的心中這般重要呀。”
“重要。”
溫梨爾字字清晰的說著,將臉蛋埋入他的懷中,帶著無法言喻的情愫,細細的輕嗅著雪鬆清香,再度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