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的嗓音,與他的眸光一般,寡淡而又涼如秋水。
“年輕人出門在外,隨意攀親戚是越界且沒有禮貌的行為。”
言語之間,都彰顯了對季寅禮的不悅。
季寅禮一愣,臉上明顯有些不知所措與難堪。
溫梨爾也聽出來了,細白的指骨攢住陸亭的衣角,小幅度的拉了拉。
“小叔叔,季學長是出於好心送我回來,他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溫梨爾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說錯了,但陸亭聽到這話後,淺褐色的眸底明顯深邃了幾分,連帶著身上的氣場都低沉了不少。
“辛苦你送我家爾爾一趟。”
陸亭心情燥鬱,麵上卻是不顯,隻象征性的禮貌道了聲,給了身側的陳特助一個眼神。
說完這話,陸亭就抱著人往大門內走,季寅禮本能的想要上前解釋他剛才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單純出於禮貌而已。
但還沒走出一步,就被陳特助單手攔住了去路。
“這是感謝這位助人為樂的同學,送我們家小姐回來,時間不早了,同學也早些回學校吧,我們家小姐有先生照顧,一切都好。”
陳特助將一個鼓曩嚢的信封遞到了季宴禮的跟前。
季寅禮沒接,隻道:“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陸先生客氣了。”
“同學你助人為樂是一回事,但是我家先生感謝同學你的行為,就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先生的一點小心意,請同學一定要收下。”
在季寅禮再度開口前,陳特助又補了一句:“先生的意思,就是小姐的意思。”
想著陸亭是溫梨爾的長輩,不論如何,在溫梨爾的長輩麵前,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剛才他似乎就因為說錯話,而惹陸亭有些不悅,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
季寅禮道了聲多謝,接下了信封。
等季寅禮回到車上,隨手打開一看,滿滿一遝的百元鈔票,看厚度目測至少是萬元起步。
將錢作為謝禮送出手,就顯得他救人帶著功利心。
季寅禮蹙了下眉,將信封收好,打算等明天還給溫梨爾,讓她轉交給陸亭。
他要讓溫梨爾的家人知道,他出手相助,不在功不在利,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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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臥室,陸亭彎腰剛將溫梨爾放到了床上,還沒直起腰,小姑娘抓著他的衣角,水霧朦朧的美眸巴巴的望著他。
“小叔叔,你是不是生氣了?”
溫梨爾覺得陸亭肯定會生氣,從小她哪怕是不小心磕了下,陸亭都會心疼好一頓教育。
更彆提,今天她還傷得連路都走不了了。
單純的溫梨爾以為陸亭是在為此生氣,但實則,除此之外,陸亭更生氣的,是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男生。
“知道我會生氣,出事了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反而讓一個陌生男生送你回來,看來我這個小叔叔,在爾爾的心中,很快就沒有位置了。”
小姑娘的杏眸睜得圓圓的,滿是著急解釋:“不是的,小叔叔……小叔叔是、是……”
陸亭的身子不動聲色的,慢慢往前傾靠,雪鬆清香伴隨著男人投落下的高大陰影,將嬌小的人兒籠罩於其間。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如一把大提琴撥弄琴弦。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