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律意識的塞勒斯並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但也知道母親是在虐殺父親。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他不在乎西羅的生死,隻是一個看不清局勢蠢貨而已。
他過慣了肆意瀟灑的生活,對外麵的女人花言巧語,卻看不出母親早已埋藏在心底的殺意。
連個孩子都不如。
“好孩子…幫媽媽一個忙好不好?媽媽不想坐牢,如果有警察來詢問,你就說…你說是他絆倒掉進了粉碎機好不好?”
因為家裡主要是管理農場的,所以西羅曾在他的情人那裡購入了一台粉碎機。
或許他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台粉碎機,會被用來銷毀他的屍體。
拉斐爾的手輕輕撫摸著塞勒斯的後腦,溫柔的聲線如同海中女妖,蠱惑著塞勒斯點頭。
“母親…我需要怎麼做?”
小小的塞勒斯同意了,他沒辦法拒絕溫柔狀態下的母親,同時也知道拒絕的後果是什麼。
他不像愚蠢的父親,他一早就知道誰才是真正掌握生死的人。
一個精神狀態不佳的母親是這個家最大的定時炸彈,更何況她已經爆發過一次了,很難保證他不會成為下一個。
於是他幫忙打掃客廳的血痕,並且站在粉碎機附近,親眼看著母親將父親的身體丟到粉碎機裡。
隨著屍體被卷入粉碎機,屍體裡殘留的血液濺了塞勒斯一身,塞勒斯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是轉頭看向母親。
隨著拉斐爾的點頭,塞勒斯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情撥通報警電話,用哭腔說他父親掉到粉碎機裡麵被機器吃掉了。
警察詢問完地址後迅速出警,母親這時也換了套衣服,手裡拿著牛皮紙袋做出一副剛回到家的樣子。
等警察趕來時正好看到拉斐爾抱著塞勒斯在柔聲安慰,地窖裡一片慘不忍睹,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沫和骨碎。
一些年輕的警員進去後就直接吐了出來,草草調查完後就將這起事件定義為意外身亡。
警員中有一名女性,在看到塞勒斯滿身是血的樣子時提醒了拉斐爾一句,及時給孩子做心理輔導。
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近距離看到這一幕,會對孩子的心靈造成很大的影響。
拉斐爾抱著塞勒斯的手收緊了些,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後朝對方道謝。
考慮到拉斐爾剛剛失去丈夫,那名女警員又說了一句節哀才離開。
等一切問題解決後,拉斐爾再也忍不住笑出聲,那種幾近崩潰的笑聲在中摻雜的情緒塞勒斯分辨不出來。
他隻知道母親又哭了,這次父親已經死了,那罪魁禍首是誰呢?他又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母親放棄殺他?
“塞勒斯…塞勒斯……”
哭泣中的人無助的呼喊著僅存的可以依靠的存在,塞勒斯的名字響起,而他也迅速衝過去為母親擦拭眼淚。
“我在的母親,我一直都在。”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的母親需要一個精神支柱,也許他可以借機改變些什麼。
陰冷的地窖並不是適合居住,如果可以,他想住在上麵,他想擁有一個真正的房間。
“乖孩子……”
望著對方和西羅相似的眉眼,拉斐爾的情緒翻湧著,正如她恨西羅一樣,麵對和西羅相似的塞勒斯,她一開始並不喜歡。
甚至可以說將對西羅的恨一並嫁接給他。
更何況,如果不在塞勒斯,她和西羅的婚約就已經結束了。
她更不需要被這種環境折磨那麼久,她本以為這個孩子也會遺傳他父親的劣根性。
可現在看來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不一樣,他是唯一一個,堅定的,站在她這邊的存在……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意大利語和西班牙語中的塞勒斯,意為‘太陽’,象征著新的開始和希望。
塞勒斯真的為她帶來了新的開始,和西羅虛假的偽裝不一樣,他就像真正的太陽一樣,溫暖而明亮。
可太陽高高掛起,不屬於任何人……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虛假的溫暖,她不能再失去一份溫暖,她不能讓塞勒斯成為和他父親一樣的存在……
她要牢牢將太陽掌握在手裡。
可塞勒斯真的是太陽嗎?或許一直堅定的站在某個位置隻是因為彆無選擇呢?
“好孩子,你記住了我們生來就卑賤到泥裡不配得到任何偏愛,陽光是美好的是炙熱的,但是陽光落在我們這種人身上就是死亡,陰暗處的老鼠不該出現在光明下。”
所以永遠不要站在陽光下…更不要成為其他人的太陽……
她隻有他了……
拉斐爾幾乎偏執的想著,溫柔的撫摸著塞勒斯的發頂,那明亮璀璨的顏色就像是照進黑暗中的一束光,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此時的精神狀況並不好,拉斐爾把自己圈入一個怪圈中,圈內的所有東西都是屬於她的所有物。
她本可以跳出這個怪圈,可她卻選擇拉著塞勒斯一同進入這個怪圈,她要拉著塞勒斯和她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