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認出了杜蘭,花店老板將手中的園藝工具放下,像招待久彆的老友一樣,友好的調侃著對方。
“麗格海棠確實難養,月季的我會考慮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買些綠蘿、虎尾蘭、波士頓蕨以及金邊吊竹梅回去。”
對於這個年邁且友善的老人,杜蘭沒有否認自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而是神情自然的接過對方的話題,在交談中自然而然的提出他的需求。
“看來是搬家了,恭喜啊孩子,這麼久沒來店裡的花都很想你,要不要吃點餅乾等我?我去給你拿。”
花店的老板聽到這些植物就明白了杜蘭的狀況,忠心祝福後拉著杜蘭到休息椅坐下,順手給他端了一盤曲奇餅乾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打包杜蘭要的東西。
說實話她挺喜歡這個忘年交,同為愛花的人,她見過對方為了養好花悉心請教的樣子,偶爾還會和她分享他的花園現狀。
作為一個孤獨的老人,對方算是她為數不多可以一起閒聊的朋友,兩個人之間的交談並沒有因為年齡的跨度而生疏客氣。
偶爾她也會看到對方的一些小驕傲,隻是上一次將那株麗格海棠給對方後,他就已經好久沒有再來了。
作為一個獨居老人,她很少會去關注一下社會新聞,守著自己的小花店每天過著悠閒自得的生活。
所以她並不知道她的忘年交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在她看來杜蘭就像是遠遊的朋友,時間並不能改變什麼,她還是可以和對方閒聊到一起。
“我也很想它們,這些花長得都很好,每次來都能讓人心情愉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蘭感覺店裡的花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它們好像很開心,瞧瞧,安吉莉今天早上還蔫蔫的,現在開的多漂亮。”
還在為杜蘭打包綠植的老板著看向放在窗戶邊的一株杜鵑花,輕笑一聲,花店裡的植物被愛護的很好,老板幾乎是將它們當成了自己孩子一樣。
今天早上她還感覺杜鵑花有些病懨懨的感覺,結果現在它一點事都沒有,反而十分精神。
杜蘭的視線也隨之看過去,正好看到窗戶邊的那肉粉色的花簇,花枝是被修剪過的,所以遠遠看過去像是精心包好的一樣。
“確實很漂亮,不過它好像有點不舒服?我想應該給它換換土,它的根被泡的有些難受。”
說完這句話後杜蘭突然愣住,他抬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掌心,直到裡麵凝結出一個極其淺淡的熒綠色。
他這是……
杜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將手放下看向彆處,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烈的跳動……
他這是…把神力也帶走了?
那抹熒綠色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他作為阿斯加德花神的神力……
可怎麼會?雖然很微弱,但是他為什麼還能使用這份力量?
那具身體不是死亡了嗎?還是說神力重新選定了他?
不對勁……
這是否意味著…他再次成為花神……
杜蘭感覺自己現在心裡亂糟糟的,阿斯加德他待了一千五百多年,也是所有記憶中對他本人影響最深的。
但是他卻並不想再和這份記憶裡的任何人扯上關係了,畢竟那份執念如果再沾染上去,杜蘭真的會瘋了的……
“根不舒服?我想起來了,昨天有誌願者過來幫忙,可能是那個時候她澆多來水,謝謝你的提醒,不然安吉莉就要再受幾天罪了。”
所幸他的異常不明白被老板發現,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寶貝花上,想清楚原由後立馬放下手頭上的活去給安吉莉換土。
彆看杜鵑花的顏值高,但是養護杜鵑花可謂如履薄冰。
這一花種對水分和光照的挑剔程度非常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葉落根爛。
在開花前,充足的陽光是必不可少的,而在花期之後,恰到好處的遮陰則顯得尤為重要。
好在現在及時發現問題,不然等根泡壞了這花也算是活到頭了。
“對了蘭德你有帶運輸工具來嗎?這些數量有點多,如果自己拿的話可能有些吃力。”
將杜蘭點名的幾株植物打包好後,老板這才想起來正事,好像杜蘭是空著手出來的,真不知道這位看起來清瘦的朋友能不能把這麼多東西搬回去。
“我開了車來,這些東西待會放在後備箱就好。”
蘭德這個名字一出來時,杜蘭反應了幾秒才答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個名字。
原諒他真的沒辦法第一時間將這個名字和自己聯係起來,就算在正常的世界線也才過去兩年左右,但是對於杜蘭來說這個名字就像是幾千年前的產物。
他甚至需要反應好一會才能想起來回應。
“看來某人在消失的時間裡學會了一項新技能,來吧我幫你搬過去。”
店長調侃了一句,隨後抱起綠蘿跟著杜蘭往店外走去,店鋪門口是一輛張揚的紅色敞篷車。
“看起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