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莫裡從來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從前是不屑去想這些,畢竟他隻想活下去,然後等對方臨死之前解除契約。
到時候他就可以美美的將對方的靈魂收割,然後慢慢品嘗,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不想等那麼長時間了,至於原因,他現在還沒想明白,隻知道要在得到那份美味之前,不讓任何人破壞他的美味。
可當史蒂夫說他越界時,格勒莫裡竟不知為何沒有控製住情緒,上前兩步走到對方身邊。
就在他即將動手的時候突然冷靜下來,盯著眼前處於戒備狀態的人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不勞你費心,畢竟很快你就會離開,包括那個長發男。等他的病好了,你們都得離開,隻有我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也隻會是我。”
勝券在握說的就是格勒莫裡現在這種狀態,就連那個讓他慪氣的心機長發男也是一樣。
反正等對方病好了他就沒有理由再借住下來了,而史蒂夫就更不用多說,倘若巴基好了後,杜蘭不會再讓對方住太久的。
所以歸根結底,隻有他才能一直跟在杜蘭身邊不被甩掉,不被丟棄。
至於其他人?
根本不值一提。
隻是格勒莫裡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為本不應該感到高興的事情而開心,又以不會被拋棄而感到驕傲。
主仆契約的身份似乎從一開始的保命工具,成了現在的炫耀手段,就連明知道不會有危險,卻還是會時常變化成那種弱小的姿態,隻為了能哄一個人開心。
他種種行為都指向一個可能,一個格勒莫裡目前沒有想到的那種可能。
“……”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史蒂夫心上了,倘若不取得杜蘭的原諒,那麼他確實沒辦法在這裡待多久。
巴基總有恢複的一天,而等那一天的到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重新回歸到先前的狀態。
也許隻有巴基才有資格爭取一下留下來,而自己……
“盤子放在你左手邊第二個櫃子就行了,刀叉也是一樣。再見了失敗者,彆誤會,我隻是提前讓你適應一下,等到你真正離開那天,我會用更好的方式慶祝你的離開。”
格勒莫裡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他在這裡浪費了太長時間,也不知道那個心機男醒來了沒有?
他才不讓他們兩個獨處呢,誰知道那家夥又會借機乾什麼。
格勒莫裡走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對方就早已消失在廚房,隻留下史蒂夫一個人在默默整理著餐具。
等巴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他剛睜眼就見到杜蘭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正翻看著一本書。
見他醒來,原本悠閒的人將書和好,放在茶幾上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在沙發邊緣蹲下與他持平,擔心的詢問著。
“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巴基搖搖頭,眼中喜悅還未暴露就注意到客廳裡多出來的一人,表情呆愣一瞬。
“巴基,你還好嗎?”
史蒂夫在距離杜蘭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得知巴基醒來,欣喜的表情不加掩飾。
“他是老大你找來的嗎……”
出乎意料的,巴基在坐好後並沒有質問為什麼史蒂夫會出現在這裡。
而是握住放在自己身側的那雙手,小聲的開口卻將兩人之前見過的事情避開,仿佛他並不認識對方一樣
“你不記得他了?”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杜蘭立馬關注到了這一點,表情有些意外。而史蒂夫的表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無措。
格勒莫裡倒是在旁邊雙手抱臂,表情變得有些玩味。
這心機男是不準備讓對方在這裡住下呀?
想到這個可能,格勒莫裡的嘴角上揚了些,莫名開始期待。
“……”
他們的反應都被巴基看的一清二楚,他先是沉默片刻,到底是念及著什麼,最終還是沒有真正做到狠下心來,這才回話。
“隻是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和他接觸過…記憶裡也有零碎的關於他的畫麵……”
淦——
格勒莫裡握住胳膊的手收緊了些,臉上玩味的表情,變為了皮笑肉不笑。
死心機男,怎麼對他的時候就是茶言茶語,對這個啞巴就放水那麼多?
儘管他在這邊如何如火如荼的在內心發泄著情緒都絲毫不影響巴基的發揮,他在說完那句話後忽的垂眸,似乎陷入某種回憶。
暖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配著他此刻的狀態,看起來像是剛被人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可憐蟲,即使離開了危險,卻還是沒有安全感。
下一秒他就擁抱住眼前的人,將頭深深埋進對方的頸窩,嗅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青檸和羅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似乎這樣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