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碧眼的男人躺在床上,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
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小聲嗚咽著,像是緩解自己的疼痛,又像是宣告自己的痛苦。
除了這些細小的嗚咽外,房間內很安靜,隻有牆上掛著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為什麼……”
一聲細小微弱的疑問在房間內響起,似乎充滿的不解。
不出所料的,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第一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杜蘭正在盯著天花板發呆,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回憶反而在黑色的幕布上格外清晰。
那些畫麵零零散散的有很多。
有他和巴基的初遇、他們的相識、巴基為了讓他安心恢複代替他去把那些嘴臭的家夥教訓一遍、哪怕是知道了他那無法控製的情緒,也隻會笑著為他保密。
畫麵實在太多,但籠統的看過去卻都是些看似胡鬨,實則足夠美好的畫麵。
“為什麼?”
又一聲疑惑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杜蘭虛弱的抬手在半空似乎是想要接觸什麼。
那似乎是在餐廳裡說著要為國奉獻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又似乎是一身軍裝難掩痞氣、壯誌淩雲的青年。
那一聲等他回來似乎就在耳邊。
而後畫麵中的青年逐漸遠去,遠到他再也沒法觸及對方。
明明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為什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杜蘭有些想不通,本身已經乾涸嘴唇動了動無聲的顫抖著似乎在念叨著誰的名字。
“為什麼。”
最後一聲,半空中的手掌突然攥緊,這句為什麼已經從疑惑變了調。
杜蘭腦海中的畫麵忽的轉變。
那是他被迫接受的另一半現實,好友戀人通通都是假的……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剩下杜蘭的呼吸聲在房間裡回蕩。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鐘表的聲音還在繼續,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杜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大概是回憶著細節的時候,又或許是在純粹的發呆的時候。
他隻知道,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一顆血似乎已經麻木。
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不輕不重的被子。
房間裡的空氣聞起來很清新,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應當是白茉莉。
杜蘭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隻剩下一些輕微的疼痛。
這是……
杜蘭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住。
本應該分散開來的雙手,此刻被反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綁在一起,整個人屈辱的躺在床上,如同待宰的羔羊。
床上的人試圖掙脫束縛,但束縛著杜蘭的繩子綁得很緊,而且綁的部位很巧妙,讓他根本使不上力氣。
掙紮了一會後,非但沒有掙紮下來,反而把自己弄的大汗淋漓的杜蘭最終選擇了放棄掙紮。
他躺在床上,努力平複剛剛亂掉的呼吸,靜靜地聽著周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