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卡開始研究解脫束縛的魔法。一般來說,這種魔法是可逆的,不僅如此,還會隨著時間流逝效力減弱。
精靈女王的束縛魔法有“絕對”之稱,據傳是她們代代相傳的秘密。
但梅爾卡總覺得這講不通。
如果有人能創造一種不可解的魔法,為什麼選擇束縛魔法?為什麼不把這份“絕對”用在把石頭永久變成金子的之類的魔法上呢?
雖然沒有進展,但梅爾卡的各種實驗始終沒有停下來。雷納有被這種執著打擾到,他從沒見過梅爾卡這種類型的人。
“又單純又傻。”
這是雷納對梅爾卡的評價。但是海利瑟斯聽了隻是笑笑,沒有反駁,隻是說:“就是這點可愛啊。梅爾卡很認真。”
“你喜歡他才這麼說。”
有時候雷納攻擊性很強,但表情又是淡淡的,讓人沒法跟他生氣。
海利瑟斯隻好聳聳肩,道:“那好吧。”
她不討厭雷納,隻是不知道該怎麼了解這個人,海利瑟斯出於責任心在帶著他,梅爾卡則真心喜歡鑽研那條鎖鏈。她有點不知道是對是錯。
這一天,三人來到了一個小鎮,這裡已地處格蘭特公國邊陲,不甚繁華。但人們的生活水平依然不錯,商店裡什麼都有。
海利瑟斯決定在這裡住幾天,天氣陰沉,又濕又冷,她隱約感受到一股雪意。
看到海利瑟斯是紅發,又背著劍,路人們中有開朗的,會打趣地問:“你是傳說中的勇者嗎?”
海利瑟斯就會回以一笑。
漸漸人們就不再好奇了,畢竟紅頭發的人並不少見,戰士也是普通的職業。
雷納遇到的圍觀則更多一些。鎮子雖然不大,到底是多種族聚居的格蘭特,還靠近邊境。這裡也住著幾個年輕的精靈,見到他臉上的烙印,和手上的鎖鏈,都是一臉複雜神色。有些人像是同情,有些人則很嫌惡。
“是不是被那個紅發女人買去做那種事……好惡心。”
“彆這麼說我們可憐的同族,他也不想的。”
“可是她旁邊那個人類青年又是怎麼回事?”
“也許來自道德水平不高的地區吧。他們三個把日子過好就行。糟糕!看過來了,快彆說了……”
海利瑟斯有一瞬間想衝過去辯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浪費時間。如果解釋鎖鏈的事,“謀逆罪”三個字說出來,豈不是要惹更大的麻煩。
雷納卻走過去,對他的年輕同族開口:“說人是非很不體麵。”
“額……您這樣難道很體麵?”無論哪個種族,半大孩子說話都是最不禮貌,最讓人討厭的。
雷納冷冷地用眼睛看他,這似乎是精靈之間的交流方式,一種無聲的威壓。
幾個小年輕很快意識到他不好惹,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海利瑟斯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不好意思道:“害你被人說嘴了。”
“是你在被人說。”
難道他更在乎的是海利瑟斯的名譽嗎?她有點弄不懂。要怪雷納的話太簡短,怎麼理解都可以。
三人住下後,果然開始下雪。是不成團的初雪,雪飛了兩天後才停,地麵上的積雪半化不化,出門一趟鞋子會被弄得臟兮兮。
索性就這樣在旅店裡休息。梅爾卡不愁沒事做,他翻書,參悟聖典,研究鎖鏈。雷納也不在乎沒事做,他的氣質就是一團靜默。
隻有海利瑟斯被困得發悶。
她開始和旅店老板攀談。
這家老板是個老年人類女性,慈眉善目,海利瑟斯喜歡和她說話。雖然,語速不得不慢一點,有時候還要喊,因為老板稍微有點耳背。
“大娘,您說這種天氣,我能做點什麼好?”
“你可以去獵雪鵲啊。”
“什麼是雪鵲?”
“你說去哪兒獵?去雪沒有被人踩的地方。”
“不不,大娘,我是問,什麼——是——雪鵲。”海利瑟斯努力提高音量,同時一字一頓念清楚。
老板這才明白。她從牆上取下一把舊弓,又從箭袋裡隨便抽出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