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
樹影婆娑,隨夜風輕響。
李墨循聲回頭,卻見明淨的佛堂地麵上,將一個雙手背在身後的身影拉長。
她靜靜矗立在冷月下的古刹中,眼眸低垂,令禪靜之地多了幾分仙氣,似乎連不遠處的菩薩相也黯然失色。
“錦囊掉下來了,我想給掛回去。”
李墨迅速給錦囊打了個結,確定不會鬆後跳下來。
“錦囊裡是什麼?”
“說出來會不會,不靈了?”
從不迷信的天蛟小李從樹上跳下來,沉思片刻後,滿臉認真的問。
“”
嬴冰唇瓣輕啟,目光看著那個在枝丫上晃動的錦囊,似乎想將其看穿。
她本想說一棵樹如何能決定人的命運。
可卻又想起離開青鸞族地時,那個青鸞族女子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彆人知道錦囊中的內容
“好吧。”
嬴冰不問了,身形隨風而起,輕輕站在了樹冠上,同樣拿出錦囊掛了上去。
她動作很快,很快又回到了地麵。
然後就看見少年仰頭望著那個錦囊,望眼欲穿。
“你掛的”
“說出來就不靈了。”
嬴冰輕聲開口,不用去看她嘴角的弧度,便能聽出語氣中的似笑非笑。
“好吧。”李墨坐下。
“”嬴冰坐在他身旁。
兩人坐在一起,看著月亮,一如曾經的許多個夜晚。
若是有路妖經過,怕是要驚的下巴掉在地上。
這倆見麵有可能見血的青鸞神女和絕世天蛟,竟然十分自然平常的坐在一起賞月?
“冰坨子,你又厲害了好多。”
李墨看著少女,眼中晦澀消散,變得清澈起來。
天命神眼說的。
冰坨子的觀神進境甚至比他要快些。
“嗯。”
“你在南疆都做什麼了?”
於是。
嬴冰嗓音清幽的說起了她來南疆後的見聞,從削了一隻鵬妖的頭皮開始。
總結起來很簡單。
觀摩神意,斬妖。
“除此之外你什麼也沒做?”
李墨咋舌,冰坨子簡直跟小薑公主一樣卷,不愧是她。
話說小薑公主還有個撿垃圾的興趣愛好呢。
“嗯”
嬴冰摩挲了一下大頭娃娃。
發呆算不算在做什麼?
“對了,你呢?”
她抬眸看來,月色浸染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的心底。
“絕世天蛟?”
“”
小李同學忽然覺得有點熱。
奇怪,夏天明明都過去了啊!
“就,水族嘛,你知道的,在擇偶方麵比較放得開。”
“嗯。”
“當時水族海選,我想著要有所表現,才有資格來懸空寺。”
“然後呢。”
“不知道是哪個妖胡言亂語,說我是真龍血脈,然後就越傳越離譜了,弄得很多水族女子都來給我送禮物。”
嬴冰黛眉輕皺。
她也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就是腦海中冒出李墨被一群女妖精圍著的畫麵,手就忍不住想去摸劍
“妖族的傳統就很奇怪,接受禮物就代表同意。”
“所以我一件禮物都沒接受。”
李墨唯一當麵接受的,是甄蚌的珠子,也是付了錢的,包括那顆很大的,其他禮物都想辦法退回去了。
他剛想繼續說。
哢嚓——
“!”
李墨脖子一涼,便見大頭娃娃的脖子被蔥白玉潤的手指擰開。
然後
從其中取出了一枚玉羽哨?
“青鸞族會根據自己的聲音,去製作像是鳥鳴的樂器。”
玉羽哨子躺在少女掌心,似乎流淌著水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