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飛燕點點頭,一個翻身利落上馬,禦馬而去。
而就在此時,寧安伯府中有人來報,李大山回來了,正在伯府裡等著四小姐。
沈寶昭一刻也不多耽擱,讓車夫駕著馬車回到了寧安伯府。
“四小姐,我隻找到一位當時在縣主院子裡伺候的丫鬟。”李大山躬身對著沈寶昭施禮道。
沈寶昭見他滿臉胡子拉碴,一身風塵仆仆,便知他還未來得及洗漱便來回稟。
忙對著李大山道:“李叔不必多禮,先將人帶上來看看。”
隻見一身著灰撲撲粗布素衣的夫人,頭上梳著一個圓髻。
見了沈寶昭立刻跪伏在地上,語帶哭腔:“四小姐,奴婢夏蓮。您還記得嗎?”
“夏蓮?”沈寶昭並沒有什麼印象。她應當不是母親房中貼身伺候的。
那叫夏蓮的婦人見沈寶昭一臉疑惑,便解釋道:“奴婢是負責縣主小廚房的。四小姐您最愛吃奴婢做的桂花糕了。
每到八月丹桂開的季節,縣主總會命人收集許多的桂花。吩咐奴婢做桂花糕給四小姐吃。”
是了,沈寶昭想起來確有此事。她很愛吃桂花糕,阿娘雖寵著她但也不讓她多食,怕她人小積食。
那會子是有個會做桂花糕的丫頭,印象中的丫鬟雖不貌美但也是清秀佳人一個。
不過是十年的時間,如何又成了如老嫗般的夫人,不怪她一時想不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大。
“夏荷,你起來說話。”說罷便讓晴空端了一個小杌子給夏蓮坐。
夏蓮唯唯諾諾,隻敢坐了一半杌子。
但見了寶昭,滿是溝壑的臉上都是欣慰:“四小姐,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寶昭心中有許多不解,開口問道:“我記得父親與我說,當時將母親身邊的人放出去時都給了足夠安家立命的盤纏。”
“夏蓮你怎會過的如此?”
李大山聽到沈寶昭發問,也將他所見講與沈寶昭:“我找到夏蓮的時候,她正被丈夫毒打。
她那丈夫是個賭徒和酒鬼,賭輸了就打老婆。夏蓮不僅要照顧他的父母,還給人縫補漿洗掙錢度日。
而且我並不是在她的家鄉找到的她,而是返回京都時無意從京郊的村落裡尋得。”
“更離奇的是,四小姐你給的名單裡的所有人,好似都沒有回到家鄉,如人間蒸發一般。”
如果不是恰好碰見夏蓮被追著毒打,如果李大山沒有出手相助。那他這一趟勢必要空手而歸。
沈寶昭手指輕叩案幾,詢問夏蓮:“你離開伯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將所有事情,仔仔細細原原本本複述一遍給我聽。”
沈寶昭的麵色沉穩,語帶嚴厲。夏蓮也不由得鄭重起來。
慢慢回憶道:“那時恰逢縣主過世,奴婢們都很傷心,並不願離開。但老夫人說了縣主遺願是要將所有人放了奴籍,伯府也無法留下奴婢們。
奴婢的家在金陵,那時一同放出府往金陵方向的還有春荷姐姐。我倆雇了一輛馬車,才出京郊就發現車夫行駛的方向不對。
春荷姐姐想要與車夫理論,哪成想那車夫便麵露凶色,抽出早先藏好的刀,春荷姐姐被一刀斃命。
她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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