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塵默不作聲。
“好吧,看來這個故事得由我來講述了!”關仁川娓娓道來,“其實,殺害張少平、王三石、孟祥三人的凶手並不是白銘仇,而是你,古蕭塵!對嗎?”
古蕭塵點了點頭,他清楚如今的形勢,狡辯是徒勞的。
關仁川繼續講述
“那麼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是為了替妻子白珂報仇雪恨嗎?”
“對,沒錯!小珂,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替你的父母報仇啊!”
古蕭塵言辭真切地說道,還深情地望向白珂。
“夠了!古蕭塵!你的戲碼到此為止該結束了!”關仁川怒斥道,“我是真的沒想到啊,事到如今,你還妄圖編造謊言博取同情,真是恬不知恥!我來問你,既然你是想替妻子報仇,為什麼要殺死白銘仇並嫁禍給他?”
古蕭塵被問得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現在我要講述的,才是事件的全貌!”關仁川說道,“在2008年10月15日之前,世上根本沒有古蕭塵這個人。當天在青藤市幸福裡小區,三個喪心病狂的歹徒闖入了商人白友華的家中,他們分彆是張少平、王三石和古誌強。在作案後,他們三人都不約而同改變了名字。張少平變成了趙少平,王三石變成了王芒,古誌強變成了古蕭塵。雖然警方並沒有查到這三個犯罪嫌疑人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們因為殺了人心存恐懼,不敢再用以前的身份活著。王三石和張少平潛逃後繼續乾著蠅營狗苟的勾當,然而新生的古蕭塵卻憑借人生的第一桶金,在商界獲得了巨大成功。他還利用賺到的錢,做了祛痣手術和微整形手術,換了一個全新的麵孔。就這樣,一個殺人犯,搖身一變成了青年傑出企業家。但是在古蕭塵肮臟的內心深處,他一直被一個夢魘困擾。那就是白珂,他擔心有朝一日,白珂的失憶症治好了,能夠回憶起三名凶手的麵容,那麼古蕭塵苦心經營的成功形象就會徹底崩塌。於是,一個陰謀誕生了,古蕭塵故意接近白珂,並成功使她愛上了自己,但他這麼做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將白珂牢牢捏在手中,一旦她的記憶恢複,就立即下手除掉她!是的,殺害白珂父母的凶手,看似遠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怎麼樣,古蕭塵,不,古誌強,後麵的故事,由你親自講述吧!”
此時的古誌強如釋重負,他從容地接著關仁川的話講了下去
“後來我和張少平、王三石偶有聯絡。可是那兩個混蛋,把贓款花光之後,就隻會繼續乾著偷雞摸狗的事。當他們捉襟見肘時,就會以當年的殺人案為要挾,從我這裡弄錢出去。那兩個家夥不是人,他們是吸血鬼,我已經厭倦了這種被人脅迫的生活,我發誓要除掉他們!這樣一來當年的案子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真相,我,古蕭塵,就能繼續做我的成功企業家!一開始,我想殺的隻是張少平和王三石兩個人,後來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見到了張少平的小弟孟祥。好巧不巧的是,孟祥的左臉也有一顆和我當年一模一樣的痣,我突然明白了這是上天的安排,隻要我殺掉這三個人,做成他們被受害人親屬報複的假象,我就能徹底跳出去,高枕無憂!就在我計劃之際,白銘仇回國了,他還掌握了王三石潛回紫藤市的消息,我不能再拖了!所以在黃家廟糧庫,我殺掉了張少平,之後用他的手機套出王三石的落腳點。就在這時,一個天賜良機出現了,白銘仇在我之前找到了王三石,並且逼迫他寫下悔罪書。可他卻忘了關上賓館的門!我趁其不備用甩棍將其敲暈,隨後用他的瑞士軍刀刺殺了王三石。在王三石的悔罪書後麵,我模仿他的筆跡,將孟祥偽造成殺人犯之一。最後,我再用張少平的手機將孟祥約出來,做成他和白銘仇互殺的假象。可是我不明白,我天衣無縫的計劃,你是怎麼看穿的?”
“嗬嗬,天衣無縫?你可真瞧得起自己啊!”
關仁川唾棄道。
之後,關仁川講述了他是一步步拆穿古蕭塵的陰謀。
首先,當關仁川得知王三石的悔罪書後半段係人偽造後,他就明白了,謀劃這一切的就是當年三名殺人犯的其中一員。
其次,雖然穆俊傑丟棄了手機,但是紫藤警隊通過全城的天眼識彆係統還是找到了穆俊傑的藏身地。
從穆俊傑口中,關仁川得知他是接到了白銘仇的電話,白表示有人在故意將殺人嫌疑引到他身上,警方正在追捕他,所以他要求穆俊傑丟棄手機,並給了他一個新的號碼,讓穆俊傑用新手機和未實名手機號來聯係他。
關仁川知道,穆俊傑接到的其實是凶手的電話,因為此時白銘仇已經死亡。顯然凶手除了擁有變聲器外,還有複製手機si卡的專業工具。他曾經取出白銘仇的手機卡進行複製,並用它來冒充白銘仇。
凶手這麼做的目的應該是想趕在警方之前問出穆俊傑所了解到的情報,尤其是第三名嫌犯的身份他是否已查到。
凶手與穆俊傑約定,傍晚9點40多分,在石碑巷145號見麵。
古蕭塵知道那個地方人跡罕至,是動手的絕佳場所。
關仁川將計就計,冒充穆俊傑與凶手碰頭,來個人贓並獲。
其實,在之前關仁川就推斷出凶手可能是古蕭塵。因為隻有他知道穆俊傑的存在。
於是關仁川讓人調查了古蕭塵的背景,果然發現他已有的包括年齡在內的背景都是編造的。
此外李鋼在悅客賓館附近的停車場監控視頻裡,發現了古蕭塵的汽車。
古蕭塵是從賓館的逃生通道進入三樓,所以沒有被樓道監控拍到。他打暈白銘仇後,也是從逃生通道轉移,戴上口罩遮擋臉部,駕駛白銘仇的汽車來到市郊化工廠。
當如意算盤被打破後,古蕭塵露出猙獰的笑容,惡狠狠盯向白珂
“老婆,怎麼樣,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床共枕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啊!”
“你這個惡棍!”
關仁川揮拳打向古蕭塵,將他的一顆後槽牙打飛數米。
古蕭塵被孫大海押上警車,白珂經曆了人生中最無恥的背叛,情緒徹底崩潰,哭著跑向石碑巷後麵的小溪。
關仁川見狀追了上去,他跟隨白珂一路跑到石橋邊,白珂警告關仁川不要再跟著她,否則她就跳下去。
“我知道你現在生無可戀,可是,小珂,你不能就這麼死去!”
關仁川勸解道。
“彆說了!我被殺害父母的仇人蒙騙多年,還害死了最愛我的哥哥,難道我還不該死嗎?”
白珂咆哮著,隨時有掉落的危險。
“不,你不該死!你應該活著,你有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關仁川說道。
“我之前有疼愛我的哥哥,寵愛我的丈夫,現在我一無所有了!我還能為誰活著呢?”
白珂一條腿跨過了石橋圍欄。
“還有個人,還有一個人值得你為他活下去!那就是你自己!”
說完,關仁川箭步衝上前,摟住了白珂。
白珂撲進關仁川的懷中放聲痛哭。
追上來的楊小艾看著眼前一幕,站住了腳,默默注視著兩人。
關仁川的左肩膀濕潤了,他撫摸著白珂的頭發,情深意重地說道
“就當這一切是場噩夢吧,明天清晨,夢,就會醒的!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你不是孤單一人!”
李鋼曾經教導過關仁川一句話,做刑警,不光要為枉死的人討個公道,更要讓活著的人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