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仁川和楊小艾到達現場,可以確定的是,張棄疾是被人割斷了頸動脈,鮮血噴濺到了無影燈和對麵的白色牆壁。
現場遺留了一件淺綠色的手術服,衣服上滿是鮮血。關仁川判斷這是凶手穿過的,目的就是為了遮擋血跡。
凶手殺人後,從容地換上自己的衣服,清洗掉身上的血漬,雲淡風輕地離開了手術室。
鐘玉婷勘驗了張棄疾的傷口,確認凶器是一把手術刀。
之後,孫大海在醫院走廊的垃圾桶裡翻出被丟棄的凶器,手術刀上沒有任何指紋殘留。
關仁川讓醫院的保安調出監控視頻,卻得知監控壞了正在搶修。
關仁川無力吐槽道
“好麼,為什麼每次監控都要拖後腿。有的時候是沒有監控;有的時候是監控壞了;有的時候監控沒壞,但是沒拍到;有的時候監控沒壞,也拍到了,但是看不清楚;有的時候監控沒壞,也拍到了,成像也很清楚,但是對案情沒有幫助……”
“關仁川,你覺得這兩起案件有沒有關聯?”
楊小艾問道。
“啊?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關仁川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一個是冬泳冠軍,被水淹死了;另一個是急診科主任醫生,被手術刀割喉了!這兩個明顯具備儀式殺人的屬性!”
楊小艾解釋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僅靠這些推論,就認定是連環案,未免太草率了!”
關仁川直言不諱,雖然他也有和楊小艾一樣的想法,但是破案隻靠主觀臆斷是不行的。
關仁川走訪了張棄疾的同事,得知張棄疾是一位醫者仁心的好醫生,深受患者愛戴。
關仁川詢問急診科護士王瑩,張棄疾有沒有仇家之類的。
王瑩搖搖頭,張醫生的品德是有口皆碑的,他從來沒有一例醫患糾紛,怎麼會有仇家呢?
楊小艾分彆調查了薑廣善和張棄疾的社會關係,兩人沒有半點瓜葛,所以認為是連環殺人的確有些武斷。
就在這時,薑廣善的被害地點找到了,是在一處河堤附近。昨夜十點過的時候,有一位遛狗的老人目擊到了疑似是凶手的人,將一個人形物體推入河裡。
老人等那個人走後,小心翼翼地來到河邊查看,卻沒看到什麼異常的,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所以就牽著狗回家了。
李鋼在河邊的垃圾堆裡麵淘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找到一枚空的注射針管。
孫大海在另一堆垃圾裡麵發現了20塊錢。
李鋼將注射針管送到技術科一鑒定,針管裡麵殘留有丙泊酚注射液成分。
丙泊酚具備強效麻醉性,經靜脈注射後會使人在40秒內陷入深度昏迷。
關仁川來到張棄疾家,詢問張的妻子劉敏,在張棄疾出事前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劉敏一拍腦門,想了起來,上周張棄疾曾經收到一條古怪的短信。
關仁川追問是什麼樣的短信,劉敏立即拿來張棄疾的手機,點開短信息。
短信的內容如下
“姓張的,告訴你,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凱哥已經發話了,限你在24小時之內,把20萬現金還上,否則凱哥一聲令下,派遣五星級殺手上門,取你狗命!識相的,趕緊把錢打到這個銀行賬戶佟乾,。”
關仁川仔細研究了這條短信,詢問劉敏
“你丈夫張棄疾在外麵欠了債嗎?”
劉敏十分肯定地回答
“沒有,絕對沒有!我問過老張,他說要麼是發錯了,要麼就是有人在惡作劇。”
關仁川記下發短信人的號碼,拿給張進調查,得知短信是偽基站發送的。
關仁川意識到就算這人不是凶手,那他已經涉嫌電信詐騙了。
關仁川找到經偵的兄弟幫忙,通過短信的開戶人和賬戶,警隊查到這個叫佟乾的人就是紫藤市本地人,而且有過多起犯罪前科,搞過電信詐騙,乾過傳銷,還搶過金店。
孫大海帶隊來到佟乾的出租屋,此時他正裝成蘿莉音和一個退休大爺聊得火熱。
佟乾承認短信是他發出的,而且是群發,接收人少說上萬,遍布全國各省市。
“你群發這個有什麼用?難道真的有人給你打錢?”
孫大海疑惑道。
“誒,你還彆說,還真的有上當的。一般人肯定會把這個當做垃圾短信刪了,但是如果收信人正好姓張,正好在外麵借了貸款,又正好認識一個叫凱哥的黑社會大哥,那他還真有可能乖乖打錢!不怕告訴你,這招是我蹲監獄的時候,一位獄友教我的!”
佟乾侃侃而談。
“哪有這麼多正好,你說說迄今為止你騙到幾個了?”
孫大海問道。
“一個都沒有!可是那位獄友他成功過好幾次!”
佟乾回答。
“那他後來怎麼樣了?”
孫大海問。
“判了二十年。”
佟乾如實交代。
關仁川查到張棄疾死的時候,佟乾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據,所以就把他送給經偵處理了。
下班後,關仁川回到警隊分配的單人宿舍,和他一樣住宿舍的還有隔壁的網絡技術科的張進,以及樓上的孫大海和方森兩大組長。
楊小艾和鐘玉婷在警隊附近合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大平層,日子比關仁川過得滋潤多了。
第二天早上8點半,關仁川洗漱完畢到食堂吃早飯,兩根油條、一個煎蛋,一碗豆漿,白砂糖自己酌情添加。
孫大海端著餐盤坐到關仁川對麵,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孫大海的個人問題。
孫大海四十有五,按理說也該成家了,可他依舊是刑警隊的黃金單身漢。
孫大海隻是平淡地回答說
“當刑警的,最好不要有家人,否則容易成為犯罪分子刺向你的軟肋。”
這時,關仁川收到李鋼的通知,七眼橋汽車樞紐站發生爆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