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查清了李雲雷被殺一案的情況,李鋼就先帶隊回去複命,將關仁川和楊小艾留在看守所繼續調查。
兩人首先來到了那個土坡的位置,因為關仁川感覺那一組鞋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離圍牆最近的一對鞋印深約3厘米,此後依次遞減,據此可以推斷這是嫌犯從牆上跳躍著地時形成的。
“關仁川,這些鞋印有什麼問題嗎?”楊小艾問道,“我和其他幾位痕跡學專家驗證過了,假設嫌犯體重65kg,從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再參考泥土的鬆軟程度,那麼腳印陷進泥土的深度就在25到35公分之間。”
“小艾啊,你太注重於科學角度了,忘了從實際情況出發。”
“你到底要說什麼?”
楊小艾忍耐不住問道。
“我關注的點不是鞋印的深度,而是傾斜度!”關仁川從容地解釋道,“已知圍牆頂部距離地麵約三米,從上麵跳下,在落地的一瞬間,人體會本能地將重心前移,從而避免向後摔倒。因為人的後腦很脆弱,且處於視線盲區,向前傾倒都好過於後仰式摔跤。這樣的話,前腳掌施加給地麵的力會大於後腳掌,直觀的結果就是鞋印會呈現前低後高的梯度。”
“有道理啊,我居然忽略了。”
楊小艾一拍腦袋說道。
“不止這個,你再看看遠處的鞋印。”關仁川繼續說道,“那幾組鞋印彼此的間距不超過25公分,像是普通步行留下的。可是當時嫌犯是在跑路啊,他跳下圍牆後應該處於奔跑狀態,又怎麼會慢悠悠地閒庭信步似地走呢?”
“行啊,關仁川,機智如你!”楊小艾破天荒地對關仁川徹底服氣,“看來你確實比我強那麼一丟丟!按照你的意思,這些鞋印不是嫌犯留下來的?”
“沒錯!”
“難道鞋印是看守所裡的人不小心踩的……也不對啊,根據鞋底花紋的磨損程度以及泥土中的的環境元素分子認定,鞋印確實屬於前一天的那個殺手……可是剛剛我和你的推論又證明鞋印並非來自於他……”
楊小艾不知不覺紮進了牛角尖。
“這裡麵,必然有隱情!小艾,彆著急,我們再到前麵看看,也許還會有收獲!”
功夫不負有心人,關仁川和楊小艾在後山的竹林又搜索一番後,挖出了十來個竹筍,以及一雙沾滿泥土的軍靴。
於是,兩人趕忙回到隊裡進行鑒定,不出所料,軍靴的確是嫌犯的。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更難解釋了,嫌犯跑路的時候,還順便抽個時間把靴子給埋掉嗎?
兩人冥思苦想之際,鐘玉婷送上了助攻:第二次屍檢時,鐘玉婷發現李雲雷的傷口有問題。
他頸部的刀口,不是一道,而是兩道!
準確地說,第一道刀口很淺,隻是劃破了表層皮膚和結締組織,而第二道刀口就致命了,直接割斷了氣管和頸動脈。
並且第二道刀口是在第一道刀口的基礎上形成的,從傷口處的結痂程度判定,兩個傷口產生的時間差不到五分鐘。
“一個死者,同一位置的傷口,卻是兩次疊加形成的,有意思!”
關仁川反複咀嚼著這段話。
“婷姐,那造成第一道刀口的凶器是軍用匕首嗎?”
楊小艾問道。
“根據我的經驗看,不像是軍用匕首。”鐘玉婷回答,“凶器應該是比匕首更小更薄的刀具,例如……”
“例如刮胡刀片!”
關仁川搶答道。
“對!就是刮胡刀片。等等,這是我的台詞啊,你乾嘛搶?”
鐘玉婷氣得撥弄起解剖刀。
“謝謝啦,玉婷姐姐!多虧了你,幫我拚齊了碎片,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關仁川得瑟地大笑道。
“那請關大神探告訴我們凶手是誰吧!”
楊小艾配合地問道。
“凶手,就是他!”
刑警隊第二天一早召開會議,討論李雲雷被殺案的進展。
結果李鋼、關仁川、孫大海、楊小艾四個人全都缺席,局長黨政軍搞不清狀況,給李鋼打去電話,被告知他們還沒得到上級批準的前提下,私自去抓捕犯人了。
“豈有此理?你當我這個局長是空氣嗎?”
黨政軍氣炸了。
“抱歉啊,局長,案情緊急,來不及上報!等我們把凶手帶回來,你再慢慢治我們的罪吧!”
李鋼說完就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事後請假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比我先掛電話!李鋼,你小子是欠收拾了!”
黨政軍一氣之下,捏爆了農夫山泉的瓶子。
與會的方森不禁感慨道,局長不是空氣,他是空氣炸鍋。
與此同時,紫藤市看守所位於西林山的宿舍樓。
獄警蔣曙光雙手托在欄杆上,嘴裡嚼著檳榔,他的目光四處打量著,很明顯,他心裡有鬼。
宿舍裡,蔣曙光的老婆小麗正帶著孩子收拾行李,小麗的口中不停嘟囔道,孩他爸是吃錯了什麼藥,莫名其妙地就要搬家,並且還不準她告訴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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