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魔人最後一次犯案時,盯上的目標就是時年19歲的沈邛。
可那一次,他卻失手了,非但沒能殺掉沈邛,反而還被對方用登山杖打傷了小腿,恰好附近又有另一撥背包客,沈邛的呼喊聲將他們引了過來。
魔人逼不得已逃遁了。
之後警方借助沈邛提供的嫌犯畫像,精準鎖定了山民吳金水,並在他家搜出了大量前受害者的衣物等物品,證據鏈完整,魔人因此成擒。
儘管凶徒已經得到了應該有的結果,可他帶給沈邛的傷害是難以磨滅的。
沈邛患上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夜晚不敢閉眼,不敢做夢,因為夢裡全是吳金水猙獰的臉,和瀕臨死亡的絕望。
她住進了心靈療養院,再也無法像正常人般學習生活。
沈邛是幸運的,比起之前的遇難者,她沒有死去。
可她也是不幸的,她不得不住進了療養院裡,變成了籠中鳥。
犯罪分子的牢籠是監獄,而她的牢籠,是這個世界,她恐懼這個世界。
驅車一個半小時,楊小艾和魏蓉抵達了位於市郊的心靈療養院。
而關仁川和王純光幾乎是同一時刻到了城東的紫藤市重型精神疾病犯罪羈押所。
接到信的賀所長親自站在大門口迎接,搞得關仁川有些受寵若驚了。
“您就是賀所長吧!您看您還不辭辛勞迎接我們,晚輩關仁川心中屬實過意不去。”
“誒誒,小關同誌,哪裡的話,你是紫藤市的著名神探,威名赫赫,我一個小小的所長可不敢怠慢了啊!”
賀所長的態度極儘謙卑,看來是黨局長提前透過氣,讓他多關照關照關仁川。
“哇哦,沒想到關組長地位比賀所長還高,那我真是跟對人了!”
王純光內心竊喜道。
關仁川和王純光被賀所長迎進了辦公室,確認了提審文書後,賀所長就帶兩人去見關押在四樓4009房間的吳金水。
但在此之前,關仁川還想去三樓的牢房看望一位老朋友。
張全貴,曾是紫藤市武運縣公安局的刑警,為了追捕連環殺手棉紡廠劊子手,執著了二十年,因為心魔太重,患上了多重人格症,在凶手人格的主導下,犯下了命案。
一晃七個多月過去了,兩人再度相見,關仁川還是那個關仁川,張全貴卻蒼老了許多,白發更多了,皺紋和老年斑也更多了。
關仁川問起張全貴的近況,他的第二人格還有沒有再度出現。
張全貴告訴他一件神奇到難以科學解釋的事情:案犯高永城被執行死刑的次日,張全貴的第二人格也隨之消失了。
人世間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高永城就是張全貴的心魔,高永城死了,心魔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樣看來,你的多重人格症已然治好了。”
關仁川欣慰地說道。
“其實不然,我現在雖然不是雙重人格了,卻變成了三重人格。”
張全貴回答道。
“怎會如此?”
關仁川始料不及地問道。
“是我自願的,我想利用我的病,去破其他的塵封於曆史的懸案!”張全貴道來了原因,“1988年到1991年間的食眼惡魔案(案發於江南江北兩省,犯人殺死被害人後,將其雙目挖出,置於鍋中蒸熟並部分食用,累計遇害人數25人)還有1999年到2005年間的瓦罐溶屍案(案發於河東省青藤市,犯人殺人後將屍體浸入白醋,使得屍體變軟,再揉進瓦罐中,丟棄到街道河道,總計殺害了32人),這兩個案子,我一直在跟進中。這兩個連環殺人犯,和高永城一樣,喪心病狂,無惡不作,既然高永城能被抓到,我相信他們也跑不了!所以我拚命搜集案件信息,賀所長和老單位的同誌也願意幫我。我希望能夠複刻之前的樣子,覺醒出他們兩個的人格,供你們警方研究,爭取獲得突破性線索。這樣的話,我心中的負罪感就能減輕些……”
“你是為了贖罪。”
“是的,我曾是警察,也曾是罪犯,我在想啊,既然政府不讓我死,就說明我活著還有價值的。那有什麼價值呢?當然是儘我所能去破案,以戴罪之身去幫助你們。”
“可是,你這麼做,會很痛苦。”
關仁川說道。
“隻要能成功,痛苦算得了什麼?等等,我們不能再聊了!”張全貴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時間快到了,我現在的第二人格,食眼惡魔人格就要蘇醒了……”
說著說著,張全貴雙眼眼白顏色逐漸加深,成了血紅色,隨之而來的是強大的殺氣。
關仁川看著他,沉默不語,他希望張全貴的方法能奏效,那他就能贖罪成功;可他又害怕張全貴會因此越陷越深,被惡魔徹底吞噬。
與此同時,心靈療養院裡,沈邛服用了中午的藥後,神智暫時清醒了,可以接受楊小艾和魏蓉的問詢。
沈邛是將吳金水定罪的關鍵證人,隻要她的證詞可靠,那吳金水就翻不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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