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場大雪將涼州道裝扮的銀裝素裹,若是放在從前,這麼大的一場雪,難免會有百姓凍餓而死,可如今的涼州道的百姓卻沒有這樣的煩惱。
皇甫秋鴻坐在馬車上,欣賞著涼州道的雪景,這是他第三次來涼州道,他每一次來都會看到不同的涼州道,若真是說雪景哪裡最好,當然要數長安的雪景,可是如今的雍州道,如今的長安城,哪裡還有人有時間欣賞雪景。
和皇甫秋鴻同車而來的,還有他家中長子——皇甫弘毅,他這次來不僅是為了見李朝宗一麵,也想把自己家的長子留在涼州道。
皇甫弘毅今年二十六歲,作為皇甫家主脈嫡出長子,就是下一任的皇甫家族長,處在這個位置上,他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勺出生,從出生一開始就要比很多人要高,四皇子曾經也想舉薦他入朝為官,可惜到底是沒過得了太子的那一關,經過幾次嘗試之後,四皇子也就放棄了。
皇甫家現在把重心逐漸在向著涼州道轉移,在四皇子身上的投資當然還要繼續,可對涼州道已經不是投資了,而是準備效忠了。
而這次將皇甫弘毅帶來也是在四皇子的受益之下,至於怎麼瞞過太子的耳目,那根本就不重要,難道我皇甫家的孩子就因為你劉子鈺一輩子都不入仕了?皇甫家在大楚的影響力可不低,劉子鈺即使想在這上麵做文章,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子,能不能扛住皇甫家的全力報複。
有鄭家這個前車之鑒在,皇甫秋鴻也不準備把雞蛋都扔在一個籃子裡,四皇子雖然倚重他們這些世家,可等他真的登上大位之後,還會不會繼續這麼倚重可就不好說了,給自己家留一條後路才是關鍵。
“父親,進入涼州道數日時間,我仿佛看到了大楚未來的希望。”皇甫弘毅欣賞著雪景,說道“若是各個州道都如涼州道一般,那大楚的天下將會無比的穩固。”
皇甫秋鴻搖了搖頭,道“格局不要那麼小,若是想做大事,格局就一定要大。”
“父親,孩兒不明白。”皇甫弘毅收回了欣賞雪景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道“為何您說孩兒的格局小?”
“你還是沒看看清楚啊!”皇甫秋鴻道“這個天下的各個州道都可以像涼州道一樣,可這個國家不一定是楚。”
“孩兒明白了。”皇甫弘毅說道。
他確實是明白了,其實他一直都明白,作為皇甫家未來的族長,若他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那皇甫家的族長可就要換人嘍!
“那我這次來涼州道是為了……”皇甫弘毅問道。
“你是我們皇甫家留在涼州道的希望。”皇甫秋鴻說道“說是給四皇子傳遞消息,其實也是為父做的兩手準備,之前在家裡就已經說過了,我們皇甫家的重心將要不斷轉移到涼州道這邊,一來是為了抱住李朝宗這根大腿,另一方麵也是再給四皇子表忠心,讓他不會那麼忌憚皇甫家,而最最關鍵的是,孫家的前車之鑒,他路朝歌能為了鄭洞國的父親,差點就將孫家殺個乾淨,那你在涼州道,將來他們真要是對皇甫家不利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想一想?”
皇甫弘毅明白了,馬車繼續緩緩前行,一輛牛車吸引了兩個人的視線,這個牛車的車體要比一般的牛車長上不少,上麵還用布幔將整個牛車遮蓋,前麵一個身穿衙役服飾的年輕人趕著牛車,而在大黑牛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大鈴鐺,隨著牛車的行進‘叮叮當當’作響。
“請問,這是牛車怎麼和一般的牛車不一樣?”皇甫弘毅耐不住好奇,待馬車和牛車平行,開口問道。
趕車的年輕人轉頭看向馬車,知道這年月能做馬車的都不是一般人家,便笑著說道“這位少爺不是涼州道人吧?”
“我是從雍州道過來的。”皇甫弘毅作為大家族子弟,可不像一些小說裡說的那樣,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人家從小就接受最好的禮儀教育,那一舉一動都透露著那種大家族子弟的貴氣。
“那就難怪了。”年輕人道“這個牛車是拉人的,裡麵都是各個村的百姓,我們少將軍給起名叫‘公交車’,一個銅板就能坐。”
“一個銅板想做到哪裡就做到哪裡?”皇甫弘毅問道。
“那可不行。”趕車的年輕人說道“我們少將軍說了,這牛車不能再城外過夜,必須在天黑之前回縣城裡才行,要是太遠的地方還有馬車可以坐,就是價格稍微高一些,您也知道馬和牛還是有區彆的。”
“我能不能坐一坐試試?”皇甫弘毅問道。
“當然可以,就是您這馬車多舒服,何必坐這牛車。”趕車的年輕人看著華麗的馬車問道。
“我這也是第一次見,想要感受一下。”皇甫弘毅讓馬車夫停下了馬車,跟自己的父親告罪了一身,跳下了馬車。
皇甫秋鴻沒有阻攔自己的兒子,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多看一看涼州道的不一樣,讓他知道自己在涼州道對於皇甫家來說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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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弘毅遞給年輕人一個銅板,年輕人卻沒有接,而是帶著他來到了車尾的位置,在車尾的位置有一個上了鎖的小木箱,在年輕人的示意下,皇甫弘毅將銅板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