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騎著大黑馬回到軍陣後方,準備繼續看熱鬨,今天是洪誌哉的主場,最少在未來的三到四天的時間裡,這個戰場都將由洪誌哉主導,而涼州軍會仔細觀察戰場上的每一處細節,爭取在洪誌哉的新羅軍死乾淨之前,找到新羅王都的薄弱之處。
洪誌哉和崔明淹打了一頓嘴仗,雙方也算是完成了戰前儀式,隨後洪誌哉緩緩撤到軍陣之前,樸仁勇已經做好了攻城準備,所有的工程器械都是涼州軍的,質量肯定是有保障的,能不能打下王都城,就看他們自己了。
戰鼓響徹整個戰場,路朝歌麾下的親兵推著一隊隊新羅將軍走了上來,這些人都是路朝歌抓的新羅俘虜,其中就有樸在煥,今天是進攻王都的日子,也是他們被來出來祭旗的日子,當初樸在煥也是在兩軍陣前,殺了數十名東疆戰兵來祭旗,今天同樣是祭旗,隻不過被砍頭的人換成了樸在煥。
袁和通舉著路朝歌和牧雲之的大纛緩緩向前,大纛之下路朝歌和牧雲之兩人騎著高頭大馬,今天這祭旗儀式,兩人都要參與。
兩人來到了那一排排跪在那裡的新羅將軍的身後翻身下馬,抽出了腰間的戰刀,戰鼓聲頓時就停了下來。
“崔明淹,此前你新羅將軍在光州港前,殺我東疆戰兵祭旗。”路朝歌朗聲道“今日在王都城下,這些新羅的將軍們,也將變成我刀下亡魂,以祭奠我涼州戰死之將士。”
說完,路朝歌揚起手中的戰刀,砍準了樸在煥的脖子。
“路朝歌,我謝謝你給我了一個痛快。”樸在煥知道自己死期將至,閉著眼睛說道“我也謝謝你保了我家人一命,若是有來世,我寧可做一隻大楚的狗,也不再做新羅的人。”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呐!”路朝歌呢喃著,狠狠的落下來自己手中的戰刀。
“斬……”路朝歌大吼一聲。
數十名路朝歌的親軍同時落下了手中的戰刀,頓時鮮血飛濺,飛濺而出的鮮血潑灑在了路朝歌和牧雲之的大纛之上,那些被樸在煥祭旗的將士,此刻應該可以安息了。
戰鼓聲再一次響起,洪誌哉的軍隊推著雲梯車緩緩向前,隨著戰鼓的聲音越來越快,軍隊前進的速度也在不斷變快,最後終於在密集的鼓點之中,從行進變成快速突進。
城牆之上,崔明淹看著滾滾而來的敵軍,他負責的是正麵城牆,四麵城牆除了北麵沒有被進攻,其餘三麵皆是敵人,而另外兩麵城牆,東麵的城牆交給了他的弟弟崔明智。
新羅王妃終究是得償所願了,自己的兒子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兵權,可是這個時候得了兵權真的就是好事嗎?
不能離開王都,終究是鏡花水月罷了,若是擋不住涼州軍破城,就算是他崔明智真的得了儲君之位又能如何呢!
新羅王妃已經被權利蒙蔽了心智,他連現在的基本情況都看不出清楚了,以為自己的兒子隻要有了兵權,就能成功成為儲君,可他也不想想,崔安東和崔明淹能將兵權輕而易舉的交給他的兒子,難道就不能輕而易舉的收回來嗎?
洪誌哉的軍隊進入了弓弩的射程,崔明淹立即下令弓弩對敵軍進行壓製,洪誌哉的軍隊和涼州軍除了盔甲有所不同之外,最大的區彆就是盾牌了,涼州軍攻城的時候也會配備盾牌,不過這盾牌隻有衝在最前麵的人會用,剩下的人算得上是輕裝前行了,而洪誌哉的軍隊則不同,他們人手一麵盾牌,而且都是那種櫓盾,這種盾牌極大,能將人最大程度的保護起來,算得上是攻城利器了。
麵對來勢洶洶的敵軍,崔明淹也不含糊,城牆上數十架床子弩頃刻間傾瀉出數十支巨大弩矢,那些舉著櫓盾衝在最前麵的士卒直接被轟碎了櫓盾,整個人被弩矢帶著飛了出去。
床子弩這東西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重甲的,連重甲都能被他穿透,更何況是一麵盾牌了。
不過床子弩的數量畢竟有限,與上萬人的攻城軍隊相比,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這東西射速極慢,除了威力巨大說是一無是處也不為過。
新羅的王都之上有床子弩,涼州軍一樣有,而且人家還是床子連弩,不管是威力還是射速都遠遠高於普通的連弩,數百名戰兵將床子連弩送到陣前交給了洪誌哉,在攻城器械的支援上,不管是路朝歌還是牧雲之,那可都是很大方的。
洪誌哉看著涼州軍送來的床子連弩,這東西他隻在長安城的時候見過,而且還是遠遠的見過,畢竟床子連弩都是安裝在長安城的城頭的,你想近距離觀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洪誌哉大手一揮,麾下士卒抬著連弩就衝了上去,在進入床子連弩的射程之後,將巨大的弩匣岸上,對準了城頭的床子弩就是一個弩匣打了出去。
不過,這些人畢竟沒接受過專業訓練,準頭實在是差點要命,這讓在後方觀戰的路朝歌和牧雲之兩人直搓牙花子,要是按照這種命中率,基本上所有的弩矢打空了,也未必能打掉敵軍一架床子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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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費啊!”路朝歌放下望遠鏡呲著牙說道“這要是我麾下的戰兵,回來我就得好好收拾一番,這浪費了多少弩矢啊!一波就是數百根,浪費可恥啊!”
“你怎麼知道浪費了?”牧雲之笑著說道“沒準射到城裡還射死了幾個人也說不定啊!”
“不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路朝歌看著第二波射空的床子連弩說道“康嘉福,你趕緊派人上去幫幫他們,最好教會他們怎麼瞄準。”
康嘉福應了一聲,派了數十名輜重兵衝了上去,手把手的開始教那些新羅人要如何使用床子連弩。
該說不說的,有師傅和沒師傅教就是兩回事,涼州輜重營的戰兵隻用了兩輪齊射,就打掉了城牆上三成的床子弩,雖然命中率也不怎麼樣,但是好歹是見到效果了。
城牆上的床子弩不斷被摧毀,崔明淹也急了,床子弩可是守城的利器,若是全都被摧毀了,那他要怎麼對付即將搭在城牆上的雲梯車呢!
“瞄準敵軍的床子弩,把他給我打掉。”崔明淹怒吼道“打掉一架床子弩,賞銀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操控著床子弩的士卒,瞄準了城外的床子連弩,可惜他們的床子弩射距根本就夠不到射城外的床子連弩,在打了幾輪之後,不僅一點戰果沒有,還浪費了大量的弩矢。
在幾輪射擊之後,崔明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若這是野戰,他都是可以把床子弩向前移動,可這是防禦戰,床子弩都是固定在城牆上的,根本就沒辦法進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