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獲得蘇杞青睞的畫展自然不普通。
雖然畫家名聲不顯,但受邀來看展的,都是各界名流。
時荔穿著珍珠色的連衣裙,亦步亦行,乖巧地緊跟在蘇杞身邊。
多日沒有離開半山彆墅,好不容易走出來,她既覺得放鬆又緊張。
放鬆是終於呼吸到了外麵的空氣,緊張是擔心被人發現,然後報告給齊傲天。
被兩種情緒撕扯著,時荔的手指隱隱發涼。
走進畫廊時,蘇杞回身,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
“彆怕。”他看著時荔的眼睛,輕聲對她說,“我會保護你的。”
時荔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眸,可恥地心動了。
從而順從地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起走過掛著各幅畫作的長廊。
長廊裡的陽光稍顯暗淡,襯托得牆上的抽象畫作光怪陸離,帶著幾分莫名的詭異。
時荔匆匆掃過,注意力忽然被長廊儘頭的一幅畫吸引,情不自禁地走過去。
那是一幅方方正正的畫,被裝裱在鍍金的畫框中。
大麵積地黑和灰交錯在一起,逐漸在中心形成扭曲的漩渦,看得久了,感覺整幅畫好像有靈魂似的。
“你喜歡這幅畫?”
大概時荔在這邊站得太久,蘇杞忍不住開口。
時荔回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畫,緩慢遲疑地搖頭,“不喜歡。”
在她回答這句話時,蘇杞眼底閃過一道暗流。
然後,依然用溫柔的聲音試探,“不喜歡還看這麼久?”
“我在這幅畫裡看到了窒息和壓抑。”時荔皺著眉,慢吞吞地說,“畫這幅畫的人,肯定過得很苦。”
這場畫展,一共展出了上百幅畫作。
來看展的賓客要麼什麼都不懂,隻為凸顯自己的格調。
要麼就用挑剔的眼光,生硬地評價著這裡的畫。
隻有時荔彆具一格。
真正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解讀到了畫家的內心。
蘇杞看著時荔臉上苦大仇深的表情,唇角泛起一絲奇異的笑。
“荔荔……”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碰觸少女鬢邊細軟的發絲。
可很不巧,不遠處另一條長廊,傳來了兩個對時荔來說很熟悉的聲音。
“傲天哥哥,這裡的畫都好奇怪,畫畫的人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