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函中提到的寺廟,在一座很荒僻的山上。
不同於很多香火鼎盛的寺廟,這座寺廟少人問津,甚至日都見不到有人前來上香。
顧矜寧騎馬來到山下,便不能繼續了。
陡峭的山路落了雪,蜿蜒曲折,馬匹根本上不去,隻能靠徒步走上去。
顧矜寧出來得急,連披風也沒有穿戴,但沒有一絲猶豫,徒步上山。
從山底走到半山腰,道路還算平坦。
在半山腰時,顧矜寧聽見一陣窸窣的聲音,並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
但有人攔住了他的路。
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從旁邊密林中竄出來,擋在顧矜寧麵前。
“大人!我家小姐來上香,下山的時候不小心崴腳了,求你看一眼幫幫忙吧!”
這個季節,這個地方,一個年輕小姐,帶著丫鬟獨自跑來上香,還在半路崴了腳……
顧矜寧看著丫鬟賣力的表演,宛如看待一個死人。
等丫鬟終於停下來不說話了,他才開口,“你是哪家的丫鬟?”
“我、奴婢是京城於家的家生子……”丫鬟沒料到顧矜寧忽然問她的出身,臉色微微一紅,結結巴巴地回答。
於家?
顧矜寧眼眸如沉沒的夜潭,深不見底。
給他送來書函的同僚,娶回家的妻子,似乎也姓於。
他不再多說,從丫鬟身邊繞過去,繼續往山上走。
丫鬟愣了愣,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想攔住他,“大人,求……”
話剛說出口,就看見顧矜寧回過頭。
明明是一張冠玉般秀致的臉,卻讓她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雙腳更是像凍住一樣,一下都動不了。
眼看著顧矜寧要走遠了,一位相貌出色的少女手扶著樹乾,也從密林中走出來。
這樣冷的天氣,她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輕紗衣裙,還用腰帶勾勒出細細的腰肢,一臉柔弱無助。
“秋月,彆為難大人,我們等一等便是了。”這位於小姐善解人意地開口,聲音如出穀黃鶯般悅耳動聽,滿眼期冀地看著顧矜寧的背影。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顧矜寧就像沒聽見一樣,沒有回頭,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