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自人類與海獸達成共識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這段時間聖城附近到處是人類修煉者和海域生靈的身影,忙的不可開交。
采集資源的途中還要留意石板碎片和聖城螢晶的蹤影。
因為海水流動的原因,一些細小的石板碎片被亂流裹挾著卷出老遠,甚至於蕩出深坑,掩埋泥沙裂溝之中。
什麼犄角旮旯都有可能存在石板碎片,無疑是大大增加了搜尋難度。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是悠然自得的跟在陸安旁邊,寸步不離身。
兩者之間最遙遠的距離也不過兩丈。
而現在,距離核心區域不太遠的安全區外麵,一艘銀白潛水艇正靜靜停於海底,周圍儘是密密麻麻遊蕩的魚獸。
八鰭巨鯊、霸王烏賊、紅海豚、五足巨岩兵、重鎧龍龜。
各種各樣的奇魚異獸將安全區團團包圍,就算知道它們並非針對自己,可來往進出的各個修煉者見此情形,也不免感到壓力山大。
這跟十萬大軍圍城有什麼區彆?
無關人士都是如此感受,更何況身處漩渦中心的煉藥師協會。
一連三天被堵在安全區無法進出半步,一幫煉藥師都快瘋了,心理壓力即將抵達崩潰邊緣。
休息室,諾蘭一改往日的瀟灑平和,雙眼充斥血絲,頂著淩亂的頭發來回踱步,粗重呼吸和腳步聲在休息室內清晰可聞。
與他一樣的,其他煉藥師也沒好到哪去,但凡離開休息室,便能看見安全區外麵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猙獰海獸。
那一個個微微張開的血盆大口,誰見誰都害怕!
他們已經受困整整三天了,在此期間也不是沒有尋求過幫助,但無一例外都遭到拒絕。
開玩笑,見過陸安在海淵聖城號令萬魚的威望場麵,誰還敢冒著生命威脅向煉藥師協會施以援手。
就連那幾家前來興師問罪的勢力也紛紛陷入沉默,對煉藥師協會的求助視而不見。
現在誰敢惹他啊。
且不說他的本身實力,就拿這些海獸來說,魚海戰術一上半步神宮都得認真對待,何況還有那四頭守護獸。
跟保護它們爹一樣,隻要敢對陸安有異心,它們絕對二話不說就衝上來展開生死廝殺。
沒人敢小覷它們,更不敢小覷陸安。
所以對於煉藥師協會,他們也愛莫能助。
人家就要拿你當雞殺,他們也莫得辦法呀。
“啊~~~”
銀白潛水艇。
陸安從換好的臥室中醒來,慵懶愜意的伸個懶腰,感覺身體一陣幻痛。
又被教育了。
“聖尊大人您醒啦?”大床旁邊,側臥休息的白鹿長耳微動,立即抬起腦袋向陸安問好。
“醒了。”
果斷蹦下床,陸安徑直來到操作室透過玻璃望向正前方的安全區。
如他所料,沒有一個煉藥師敢走出來。
見此陸安滿意極了,看來連續三天的堵門壓迫,已經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看看誰能熬吧。
陸安一點也不急,現如今夢幻海域萬千魚獸皆聽他號令,煉藥師協會是耗不過他的,也耗不起。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的出現吸引了他的注意。
隻見整理完衣裝儀態的諾蘭大步走出駐地,頂著一眾海獸的壓力大步走到隔水結界邊緣,向潛水艇招了招手。
“說曹操曹操就到,肯妥協了?”
見諾蘭目標明確的衝潛水艇招手,陸安立即明白他是熬不住了。
不過他也不著急出去,而是慢條斯理的回酒吧調了一杯咖啡,見白鹿好奇的模樣也順手給它調了一杯。
一人一獸就這麼慢吞吞的品鑒起來,把諾蘭晾在外麵。
磨蹭半個多小時,方才打開艙蓋慢悠悠出去。
接近40分鐘的等待,感受到那些魚獸虎視眈眈的殺氣與附近投來的異樣目光,諾蘭內心怒意滔天,但還是得竭儘全力壓製下來。
他聽那些從核心區域回來的人說過,石板碎片就快集齊了,如果再硬撐下去,吃虧的絕對是他們自己。
屆時所有人都去探索聖城,而煉藥師協會則被這些海獸堵在安全區,彆說尾氣了,屁都吃不到新鮮的!
想趕上這趟車,隻能低頭尋求和解,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所以再有天大的怒氣,也隻能吞回肚子裡默默忍受。
“想通了?”
陸安背起手像個大爺一樣慢慢過來,路途所有魚獸皆為他讓道,拱衛兩旁猶如一個個忠誠的士兵。
“你的條件太苛刻,我們根本做不到!”諾蘭冷聲回應,但話語已經稍稍放鬆,表明可以談條件。
“雀食,那就一天五百瓶吧,能我就撤軍,不能那就免談。”
對於他的話陸安也不感意外,一天一千瓶四星藥劑丹藥隻是他隨口一說,這幫煉藥師辦不到也正常。
當黑奴二十四小時工作也不行。
畢竟實力就擺在那裡,莫得辦法的。
不過沒辦法歸沒辦法,肥豬還是要宰的,陸安也不想浪費口舌和他繼續談條件,直接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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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接受咱就收手,不接受那就繼續耗。
反正被折磨的又不是他陸某人。
一時之間,諾蘭暗自在心底組織好的語言瞬間沒了用武之地。
陸安這樣子明擺著是不想繼續談。
實在是太被動了。
諾蘭從心底真切的升起一股無力感。
談判這玩意至少得雙方對等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可他們煉藥師協會現在太過被動。
蓋傑裡重傷休養,其他人還在趕來的路上,現在安全區裡就他們這批人。
完全沒有談條件的資格和底氣。
不接受,陸安可以憑借魚獸堵門和他們耗,而他們有什麼?
隻能在安全區乾等著,眼睜睜看彆人搶先一步探索海底聖城。
“我們需要時間!”
諾蘭深吸一口氣,內心可謂恨死了自己的表弟,巴不得現在就跑去他墳頭挫骨揚灰。
因為他的舉動,給煉藥師協會招惹了大麻煩!
諾蘭全然是把所有責任推到了自己死去的表弟身上,壓根沒反思過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的內心活動陸安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聞聽此言,頗感意外的掃眼諾蘭。
“一千五百瓶四星藥劑,啥時候送來啥時候撤軍。”
“彆試圖誆我,藥劑是好是壞我比你們都清楚,但凡一瓶有差錯,後果自負。”
說罷陸安就轉身離開,隻留諾蘭一人杵在原地。
良久之後,諾蘭也轉身離開,準備回休息室上報給自家老爹,直接從協會總部和家裡拿貨。
但他清楚,說是拿貨,實際上費用可能要他老爹自掏腰包補上了。
捅出這等簍子,必須得有個人背鍋,而縱觀整個事件發展,這口黑鍋非他們家族莫屬。
說不定自己父親的那些死對頭也要借機發難。
不過諾蘭並不關心這個,自家老爹副會長的位置很穩,頂多就是被無關痛癢的說幾句。
他心疼的是那一千五百瓶四星藥劑。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雖說算不上傷筋動骨,可大出血是肯定的。
一想到這筆費用,諾蘭內心仿佛在滴血
就這樣,又是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