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顧武等人麵麵相覷,皆是看出對方的擔憂。
說實話,死人複活這種事太過驚世駭俗,即使身居高位如他們,平生也聞所未聞。
複活逝者重塑肉身啊。
這可不是什麼尚有元神殘魂保留,還可苟活於世。
是真真正正死透的那種!頂尖神醫也無力回天。
顧鎮山怒目圓瞪直勾勾凝視陸安的雙眸。
從那雙漆黑如墨的幽邃眸子中他沒看出任何虛假,隻有從容不迫的淡然平靜。
仿佛從始至終,一切都儘在掌握。
無不彰顯著胸有成竹的鎮定。
直到這時候顧鎮山才發覺,陸安一身氣質與當初離開前截然不同,出塵脫俗不染塵埃,頗有掌門大家之風。
氣息已然不遜色他分毫。
顧鎮山見多識廣,對武修的了解雖然不如那些專業人士,但好歹一把年紀了,閱曆非尋常人可及。
簡單一想立馬猜個八九不離十。
萌萌小柔都成神通大修士了,這臭小子氣息不弱於老夫,想來是已至武修的神宮之境。
顧鎮山依稀記得,陸安離去之前還是個神藏修士,短短幾個月連升兩個大境界,跨越彆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分水嶺。
速度令人咂舌。
“老夫信你小子一回,諒你也不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沉默許久,顧鎮山壓抑住心中悲痛,化去憤恨殺念理智重新占據上風。
他選擇姑且信陸安一回。
況且事到如今還有其他選項麼。
就他了解陸安並非六親不認的畜生,能支撐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恐怕正是因為有後手的原因吧。
他倒要看看陸安究竟能整出什麼動靜來複活此次事件的亡故者。
“老爺子放心便是,我不可能拿自己父母的生命開玩笑。”陸安正色保證,語氣鏗鏘有力透著強大自信。
他可不是黎落殤之流,能真乾出殺父弑母的壯舉。
“萌萌你們留在這裡照顧老爺子吧,我還要處理點事情,晚點再過來,你幫我和姐她們說一聲。”
一場大戰下來,對其他人來說是結束了,但對陸安而言忙碌不過剛剛開始。
手裡頭還有一些大小事沒辦完。
“噢對,差點忘了還有件事。”
陸安抬腳剛準備走,餘光忽地瞥見正在用生硬古語和玉兒她們交流的徐長安等人。
“徐老彆聊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一聲。”
徐長安一臉恍惚,他還在消化自己從玉兒口中得到的信息,尤其是關於陸安的。
萬象法天宗第四道傳,立於萬萬弟子之上,年輕一代的五大支柱之一。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陸安在萬象法天宗的地位如此之高,難怪人家會不惜千裡迢迢趕來幫忙。
短短幾個月就有如此成就,陸安是怎麼做到的?
萬象法天宗啊,九大天宗之一,早在上古時期就能遠遊宇宙的存在,他們的道傳弟子豈是這麼好當的?
恐怖成啥樣不敢想象。
就在他感到荒謬與不真實的時候,陸安的喊聲將他從恍惚中喚醒,回過神轉身看向他等待下文。
“接下來近兩個月我要借用天海市,在此期間無論何人都不可隨意踏入,否則格殺勿論,殺無赦。”
“什麼?!”
話音剛落,就有人難以掩飾內心震動忍不住失聲驚叫:“你瘋啦?!知道天海市停擺兩個月意味著什麼嗎!”
徐長安也沒想到陸安一張嘴就要天海市兩個月的主權。
這種大事可不能開玩笑啊!
需知天海市是天玄的中心城市之一,是國際經濟、金融貿易、科技創新中心,掌握著經濟命脈。
因大滄動亂而停擺一周,就已造成近千億的經濟損失。
倘若繼續癱瘓兩個月他們都不敢想損失會巨大到何種地步。
這種事他們根本無法做主!
想想也不可能答應。
“那是你們的事,我隻是在通知你們,並不是和你們商量。”陸安稍瞥大罵瘋子的那人一眼,神色微冷。
森冷眼神令被注視者脊背發涼,宛若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冷靜下來。
“你想做什麼我們不攔你,但不能換其他地方嗎?就非天海不可?”
徐長安麵色沉重,這種大事他做不了主,其中牽扯太多了,豈能隨隨便便就決定。
這要上報上去,想來那些政客官員也會舉票否決。
“天海市剛經曆過一場血洗,乃血祭主地的唯一之選,想要複活亡故逝者,這是必要的犧牲。”
稍稍轉移視線,陸安側頭凝望波濤洶湧的海麵。
“話我已經講明,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待命壇建成之際誰若敢從中作梗,我不介意一並祭了他。”
這一刻,氣氛重歸劍拔弩張。
眾人這才意識到什麼叫真正的冷酷無情。
前一秒還有說有笑,下一秒就差翻臉不認人。
其他人怎麼想陸安不在意,既已認定之事他就會去做,無人可阻攔。
無非是對人態度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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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溫柔隻留給身邊人。
沒管神色各異的眾人,瞥眼他們的豬肝臉,陸安便踏破虛空徑直離去。
“他他怎的如此猖狂!”有人氣不過陸安的言行舉止,咬牙切齒的憤恨道。
這與威脅有何異!
“陸師弟平日待人友善,如今這般隻怕是仍心存火氣,對你們有意見。”
陸安這與平日截然相反的霸道做派,倒是讓玉兒回憶起煉心幻境裡的一幕幕。
不過好在還有得聊,若真像煉心幻境那般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煉心幻境裡的陸師弟可不會開口言語,就是一台冰冷無情的殺戮機器,沉默寡言的毀滅所見之物。
“我明白。”
徐長安能不知道陸安心頭所想嗎,可就算明白又有什麼辦法,他現在可沒機會邀請陸安去茶室品茶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