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了，前提是學好本事了。”沈慧娥見狀搖頭失笑道，“想去啊！等你十八了，現在免談。”
大蟲聞言臉上的表情陰轉晴道，“我也沒說現在去啊！十八歲呀！也就十來年。”
“想遊曆四方，進城了還好說，隻要身上有錢，吃喝不愁。這要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要露宿荒野了。”沈慧娥繼續加把乾豆杆道，“那就得……”
大蟲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就自己抓兔子，烤兔子唄！掏兔子洞我也會了。”
“那開剝兔子呢！”沈慧娥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殺魚呢？你得會照顧自己了，尤其是在野外，荒郊野嶺。你能辨彆方向，不迷路嗎？”指指林子的方向道，“咱一般在林子邊兒上砍柴、摘野果，抓野味，進到林子裡，能找到回家的路嗎？能知道東南西北嗎？”
“呃……”大蟲被問的啞口無言的，一問一個不吱聲。
“真以為遊曆四方那麼好呀！吃吃喝喝，長長見識。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是有人給你準備的。”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糧食可不是地裡長出來的，它需要你用汗水澆灌的。從糧食到入口的飯菜，得有人做好了。桑麻也是人一絲一線織出來的。”
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著他說道，“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學！我學！”大蟲閃亮的眼睛看著他堅定地說道。
“可這方向怎麼辦？”大蟲苦惱地看著她說道。
“看太陽啊！”程東來聞言開口道，“東升西降。”
“對對對！”大蟲忙不迭地猛點頭道。
“那要是陰天呢？沒有太陽呢？”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這個慢慢觀察，你會發現方向其實沒那麼難。”沈慧娥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弟妹在嗎？”黃伯昌站在大門口高聲喊道。
“是大伯。”大蟲聞言眼前一亮，跳出了廚房，迎了上去。
“大蟲你阿娘在嗎？”黃伯昌輕蹙著眉頭看著他問道。
“在呢！在呢！”大蟲回頭扯開嗓門衝著廚房喊道，“阿娘，大伯，三叔和四叔都來了。”
沈慧娥趕緊壓了壓火，拍了拍身上的乾豆葉，走出了廚房道，“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看著他們不太好的臉色說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指著木桌長凳道，“坐，咱們坐下說話。”
“唉……你說說咋辦了這蠢事。”黃伯昌黑著臉氣鼓鼓地說道。
“咋了。”沈慧娥關心地看著他們問道，三個大男人耷拉著腦袋，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你們說話呀！出了事，咱們商量呀！”沈慧娥目光一一看過對麵的他們三人道。
“這事，我說不出口，老三你說。”黃伯昌瞥了三弟說道。
黃叔昌看看自己，眨巴眨巴眼道，“老四你說，咱們辦了這蠢事，還是你說吧！”
黃季昌嘴張張合合的，一拍大腿道，“其實也沒啥，就是人家借錢，最後不認了。”
“借了多少？”沈慧娥關心地問道。
“也沒多少一千枚銅錢。”黃季昌不甘心地說道，“這對現在的我們來說真沒什麼？”鼓著腮幫子如青蛙似的，“關鍵憋屈。”拍著桌子氣憤地說道，“特娘的，隻有老子欠人家的錢，從來沒有人敢欠老子的錢。”
一千枚，這真是財大氣粗了，沈慧娥在心裡思腹道。對普通人來說是好大一筆錢。
“怎麼借錢給彆人了？是熟人嗎？”沈慧娥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問道。
“算是熟人吧！”黃伯昌聞言想了想說道。
沈慧娥聞言柳眉輕挑看著他們肯定地猜測道，“這是現在才認識的。”
“嗯！”黃伯昌深吸一口氣道，“隔壁縣做買賣的時候，一來二去的認識了，也熟悉了，為人看著挺老實的。說家裡人，突發疾病，手頭緊，向咱們借錢。”
黃叔昌手心拍著手背，氣憤地說道，“誰知道，這錢借出去了，就一去不複返了。”
“沒寫借據嗎？”沈慧娥目光凝視著他們說道。
“沒有！我這想著都是熟人，還寫借據乾什麼？也不好意思開口啊！”黃叔昌撓撓耳朵心虛地說道，“再說了，借據，我不認字，怎麼寫？”
“這麼說來，沒有借據也沒法報官了。”沈慧娥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道。
“長這麼大，我就沒進過府衙。”黃伯昌目光直視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