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在想什麼？”
微啞的聲音從胸前傳來。
裴令之低頭，便恰好瞧見紅軟裹挾桃櫻。
那雙冷色眸子還清淩淩看著他。
她所輕撫的後腰處蔓延開一股難以言喻的麻意，裴令之忍不住貼近了她，“彆再……這般了……”
這紅紗是取悅了她。
可實在太過磨人。
漆黑暗影偏偏還爬過紗麵，隔著那層輕紗在他腿間，“嗯？”
裴令之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暈開在臉下的酡紅愈發迷醉。
貝齒咬唇，長眉微蹙，最終他還是隻能湊到她耳邊輕聲與她討求“進罷……”
那雙狐媚兒眼裡快要落出淚。
唐今輕撫他滾燙的臉頰，眸底色彩卻在混與清間不斷來回。
良久，她斂下眸子遮去眼底色彩，暫也如了裴令之的願。
流光紅紗之下湧進黑影，或也隔著紅紗，落在唐今肩上的手指驟然僵硬繃緊，可他還沒能緩上一口氣，就又不得不用那明明已經沒了力氣的手指，緊抓她的肩膀。
遠處銅鏡朦朧照出交疊身影，聲聲破碎討饒急喘在殿中回響。
隻是。
恍然有銀瓶落地，一切驟然崩碎——
毫無預兆地。
在裴令之連呼吸都已艱難之時。
纏繞在他周身的黑影驀然消去。
裴令之無法回神，幾息過去，才迷蒙著一雙眸子不解地看向唐今。
又戲弄他……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當裴令之看到唐今臉上的神情之時，他卻不由得怔了幾分。
不知何時，她死死皺起了眉，一雙渾暗的淺眸裡已有半片清明，而且那清明似乎還在越來越多。
“……怎麼了？”裴令之生出點力氣，想去撫開她緊皺的眉。
可他的手才剛剛靠近，便驟然被掐住手腕，死死控製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