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山!
稍後夭兒說,“我和分魂魔夭兒之間,或說我和前世慕容曉倩之間,她所愛的,是馭天帝,而我所愛的,始終是馭山,夭兒初見的那個馭山,劈柴,打鐵,那個馭山。”
“雖然如今我,跟分魂魔夭兒融合了記憶,但,馭山,不瞞你說,我始終對馭天帝無感。”
“甚至我有時候會想,即便為轉世身,那也屬於生活在不同時代不同環境中的兩個人,感情如何能延伸?”
“感情產生於特定的情況下,特定的階段,特定的兩個人,所以我做不到,去愛上素未謀麵的馭天帝,哪怕你真是馭天帝轉世重生,我所愛的,也隻會是我的馭山。”
“馭山,隻做馭山好嗎?彆去管什麼馭天帝,我要我的馭山,那個被我叫著呆子的馭山。”
……
夭兒說了很多,一邊說著,一邊流淚。
每滑落一滴眼淚,她腦海中的前世記憶便淡去一分。
到後來,她腦海中的諸多記憶,越來越淡,越來越少,少到僅剩下,二十一歲那年,她進入媧珠閉關修煉之前,她和馭山之間的點點滴滴。
某一刻,馭山猛然發現。
夭兒的修為實力快速跌落。
夭兒從神將實力,跌落到普通,繼而從神靈境,跌落到仙靈境。
最後,竟跌落為凡人。
同時夭兒的容顏,隨著修為的跌落而衰老,從少女模樣,變成了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按九州界凡人而言)。
“夭兒……”
馭山落淚。
他無法阻止夭兒,阻止夭兒自行散去修為,回歸凡人。
夭兒臉色蒼白,帶著淚水的笑容,越發顯得慘淡。
她流著淚,微笑著說,“馭山,夭兒感覺到了,有無比強大的未知存在,在幕後安排這一切,夭兒好擔心,結局會讓你萬劫不複,馭山,夭兒不想失去你,所以事先沒跟你商量,就散去了修為。”
“如果你認為夭兒這麼做,是在逼你,那就請將我留在我爹和蘭姨、明月姨身邊,雲夢界之外,還有一個夭兒,往後她是夭兒,我不是了。”
馭山靜靜地聽著,沒有回應。
默默地閉上眼睛,默默流淚。
當閉上眼睛的那一刹,心如刀割,心痛欲裂。
痛得真真切切,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夭兒就是夭兒,沒有前世,沒有另一個夭兒,馭山就是馭山,沒有前世,沒有所謂的馭天帝轉世重生。
馭山緩緩伸出一隻手,伸向那一處,由內部時間不流動的空間靈珠——媧珠所形成的秘境。
隨即媧珠被牽引過來,沒入馭山體內。
馭山以自身血肉神力,澆灌媧珠,蘊養媧珠,以維持住不讓媧珠被雲夢界吞噬,被神界吞噬,而消散。
當媧珠在體內趨於穩固,馭山低頭親吻夭兒,“我的夭兒,永在我心,永宿我身,夭兒在,我在,夭兒不在,我亡,無論生死,我永遠都是夭兒的那個馭山,劈柴,打鐵,那個馭山。”
……
夜幕中,馭山孤身一人下山。
每往山下邁出一步,他之容貌變老一分。
待到山腳下,少年變成素衣布鞋中年男子,正當九州界凡人三十歲的樣子。
素衣布鞋男子目光望向胡屠和邱蘭、明月的院子,然後邁出一步,一步即到院內。
當他離開這棟院子時,院子裡麵的胡屠、邱蘭、明月消失,大廳的桌上留下一封胡屠的親筆信,信中說,他帶著夭兒、邱蘭、明月出去遊曆一段時間,歸期不定,此事馭山知曉。
對於馭山突然改變容貌裝扮,包括漪兒、璃兒、柔兒、鳳莎莎在內的所有人,都沒問原因,認為馭山行事,自有其道理。
往下兩個多月,馭山深居簡出,給人感覺他在閉關修煉。
靈媧女帝生下允兒那天,馭山出來跟眾人見了一麵,話沒多說,酒沒少喝,給人感覺有了女兒非常高興。
允兒滿月之後,馭山私下裡跟馭山爹和馭山娘說,夭兒懷孕了,想帶著馭山爹和馭山娘去照顧夭兒。
馭山爹和馭山娘當即便收拾行李,既歡喜又匆忙,催著馭山趕緊出發。
然後馭山將爹娘送入媧珠。
當馭山爹娘見到夭兒,目前還看不出夭兒懷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