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什麼?”雲子姝挑眉,“我若是神醫,就算一文錢不要也定治好他,可我不是神醫,嘴上關心幾句其實並不起作用,反而是往人心上紮刀。”
這句話出口,廳裡的氣氛倏地變了。
晉寧長公主臉色難看,雲子姝這是在說假關心,故意往雲子嬌心上紮刀?
“晉寧姑姑不是這個意思。”雲子嬌連忙開口,並不敢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嫡公主誤會了。”
“我也沒說什麼呀。”雲子姝一臉的莫名其妙,“誤會什麼?”
雲子嬌語塞“你……”
“我隻是說我自己不喜歡口頭上的關心,不是說晉寧姑姑。”雲子姝解釋,“你彆多心。”
到底是誰彆多心?
晉寧長公主越發確定,雲子姝從來就不是個討人喜歡的性情,莫怪蕭夫人始終不喜歡她。
就她這種沒心沒肺的東西,有人喜歡她才怪。
不過今天把她叫過來,不是為了訓斥她的,晉寧長公主心裡也明白訓斥對雲子姝根本不起作用,這個侄女需要一點刻骨銘心的教訓。
“子姝。”她淡淡一笑,“子嬌這段時間在家裡過得不好,本宮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欲想個辦法幫幫她,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雲子姝想說雲子嬌過得不好那是她自找的,她能有什麼建議?
不過她能想象這句話若真說出來,在場的這些人隻怕立即就會痛心疾首地指責她沒一點同情心了。
“建議也不是沒有。”雲子姝淡道,“以前安懷山性情暴戾,經常打罵四姐,我就覺得應該把他休了,但四姐沒有那般勇氣。現在安懷山既然成了個半癡半傻的狀態,四姐可以趁著夜間沒人的時候使勁打回去,專挑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下手,狠狠地報報之前被欺負的仇。”
話音落下,花廳裡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寶珠郡主想說你怎麼這麼惡毒,然而目光觸及站在一旁的曹嬤嬤,話到嘴邊改成了,“這不合適吧?安懷山現在已經夠可憐了,嫡公主還讓四公主去打他?這……這不是……”
“這不是什麼?”雲子姝挑眉,“惡毒?”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子姝道“安懷山自己就是個惡毒之人,四姐以前不敢反抗,現在有了報仇的機會,卻又要顧忌這顧忌那,既然如此,所有的委屈自己受著唄,旁人又怎麼怎麼幫?”
自己無能,誰幫都沒用。
雲子嬌攥著帕子,麵色蒼白,低垂的目光掩去了陰冷光澤,安懷山現在確實半癡半傻,連話都說不利索,更彆提告狀,所以她確實如雲子姝所言,晚上趁著沒人的時候會報複回去。
白天在婆婆麵前她要儘好媳婦兒的義務,受多少委屈,晚上她就加倍發泄在安懷山身上,看他目露憤恨鎖在床角,她就覺得格外暢快,有種風水輪流轉的快感。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雲子嬌咬著唇,恨得肺腑生疼,就算晚上發泄得再怎麼痛快,白天她依然得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她這個公主從哪裡看出來像一個公主?
看看在場的雲子柔和寶珠郡主,甚至是嫁過人又休過夫的雲子姝,哪個不是明豔傾城,美麗不可方物,像一朵朵嬌花?
唯獨她一生葬送在安懷山身上,這輩子看不到希望,除非安懷山死,安家所有人死絕……可即便如此,依然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