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承忙道“當然不是。”
“是也無妨。”皇甫淩風笑得玩味,“今晚之事隻有你知我知,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裴奕承轉頭看向一旁撫琴的南笙,“她不是人?”
皇甫淩風點頭“她還真不能算個人,畢竟手起刀落,人就沒了。”
南笙坐在一旁,傾城容顏一派波瀾不驚,就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
“在下絕無攛掇之意。”他笑著說道,麵上泛起一絲敬佩之色,“隻是早聞東幽天子素來最重用武將,信任武將,不會因為大將軍王手握重兵而忌憚,也不會因為哪位大臣權傾朝野而夜不能眠,這樣的心胸著實讓人敬佩。”
“是啊,所以東幽才能如此強大。”皇甫淩風點頭,“君王信任,臣子忠心,不輕易受到挑撥,不會因外人三言兩語而生了疑心,在下其實也挺為家父感到高興,因為他效忠的是一位聖明天子。”
裴奕承笑意微僵,隨即輕歎“可惜聖明皇帝早早看破紅塵,退位雲遊去了,委實讓人始料未及。”
“沒什麼可惜的,太上皇做出這樣的決定定是深思熟慮過,證明當今天子更有魄力,不管是能力還是對待忠臣武將的心胸,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裴奕承沉默,一時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些什麼。
他似乎已經明白今晚東幽皇帝讓皇甫淩風招待他們的原因了,東幽是個臥虎藏龍之地,那位新帝顯然也清楚皇甫淩風的性情和行事風格,知人善用大抵如此吧。
越是嘴上不顧忌的人,心裡反而光明正大。
裴奕承心裡清楚皇甫淩風不是他能拉攏或者挑唆的人,也就懶得再多費唇舌,並且對方實在難以對付,嘴上不饒人,他根本不是他對手。
約莫子時,景王和漠北王子一起回到雅間,裴奕承已經離開了,景王看著雅間隻有皇甫淩風一人坐著喝酒聽琴,神情微變,“怎麼不見裴太子?”
“他有事先走一步。”皇甫淩風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兩位坐吧,我給你們叫幾個美人過來。”
景王說道“天色不早——”
“既然來了,就喝個痛快吧。”皇甫淩風淡笑,“若是讓皇上和皇後娘娘知道我待客不周,可不好交代。”
景王還沒說話,漠北王子就率先走了進去,“聽說這位南笙姑娘是南笙館的花魁,搖錢樹,不知多少錢可以贖身?”
贖身?
皇甫淩風倚在榻上“姬王子對南笙姑娘情有獨鐘?”
“確實。”姬雲朔點頭,“放眼天下,應該找不到比南笙姑娘更美麗的女子了。”
南笙的美,是清冷,是孤傲,是天生媚骨,風華絕代,隻靜靜低眉撫琴,就能讓人心寧神靜,拂去一切浮躁。
她若抬眼看上哪個男子一眼,仿佛就能勾走那人魂魄。
姬雲朔喜歡美人,更喜歡南笙這樣的美人。
可惜,“她不賣身。”
景王很想轉身就走,可此時他已然明白,自己已經錯失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就算現在離開,隻怕也追不上裴奕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