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生而言,反正在此脅迫修士檢查儲物袋已經讓青宵派的名聲掃地,那他不如就做得徹底一點,直接連帶著洞府一並搜查。
剛剛那被斬殺的修士還躺在地底,血色的彌漫令人驚懼猶存,叫人縱使萬般怨念,亦是敢怒不敢言。
有修士開始閉目養神不再理會,有的直接盤膝而坐一言不發,無人注意到人群之中少女低下的瞳孔之中隱匿著的倉惶。
可越是這樣對她不利的局勢,少女明麵上的姿態就越發淡漠尋常,仿佛天空中的築基修士隻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與她毫無關係。
她冷著臉,同其它修士一樣盤膝而坐裝作視若無睹。
但隻有方明了自己知道,此刻胸膛之中的心臟跳得何其的快,內裡顫抖著的恐懼近乎震耳欲聾。
她合攏雙眼不再去想,可那名被輕易削去雙臂的修士死得猙獰的麵容卻如此清晰。
如果,如果她真的被發現捕獲了那株參娃娃,她隻會比那名修士死得更慘。
明明那具屍體離她那麼遠,可此刻她卻覺得濃鬱的血腥味已經在周身縈繞,沉沉的腥甜氣息近乎讓人窒息,仿佛死亡就近在眼前。
可方明了此刻卻不敢動也不能動,因為她清楚的知曉自己若是敢輕舉妄動,那最後隻會落得和那具屍體一樣的下場。
她努力平複著呼吸,維持住表麵的鎮定。
可牙尖卻已經顫得刺入了舌邊,一股強烈的痛楚在她口中彌漫,帶著一股子鐵鏽味浸染她的心神。
即使她已經做到了極限,卻仍舊是難以彌補未知的界限麼。
一旁的孫大川聞言亦是有些愣神,神情一時間竟有些陰晴不定。
搜查洞府這件事,可就遠遠超過他的範圍了。
明麵上執法隊的人可以因為洞府之中的修士不繳納租子而強行開啟陣法入內,要求修士交租。
但是這種明麵上就要停止所有洞府陣法令人進去探查的事情,可就真的是冒犯了市坊的公信力了。
一個個的喊人出來檢查儲物袋,那還可以把責任推脫到青宵派的修士身上,當做是青宵派弟子仗勢欺人,囂張跋扈,回頭市坊為了以表歉意。
再減免半個月的租子,這事也就算這樣過去了,隻要大部分的修士默不作聲,那一小部分的不滿也會很快被遺忘,明天新的一天重新開始。
甚至還會有些修士背地裡暗喜自己無端端的就省了租金,這世道就是這樣的,隻要過得下去,那大家其實沒那麼容易生出異動。
但他今日若是當真從了那兩名修士的話關停陣法,那市坊之中的人心浮動可就不是免些租子能讓人不再介懷的了。
看著猶豫不決的孫大川,陳生眸色一戾,直接釋放了威壓,麵容陰沉的開口道“你也不願意我們找不回宗門寶物吧?嗯!”
聞言孫大川頓時搖頭,一臉諂媚的開口道“哪敢呀,隻是事關重大,我還得請示下父親才”
下一刻,孫大川臉色一變,一道巨大的重力直接擠壓了他的身軀,叫他當場就跪在了地上。
感受著刹那間傳來劇痛的膝蓋,孫大川先是一驚,而後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隨即就順著這力道趴在了地上,咚的一聲發出了悶響,令執法隊修士與不遠處觀望的洞府修士們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