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八月,乃盛夏之末。
一對看似是爺孫倆的修士乘坐一隻巨大的帆船向著福來市坊駛去。
隻見那銀發白須的老者身著一襲有些陳舊的衣裳,他麵色蠟黃,身材消瘦,看上去虛弱又佝僂,腰間彆了一杆子煙槍,摩挲著煙槍的手猶豫又糾結。
似乎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尋常老翁,可烈陽之下卻在其脖頸處卻圍了條足有小臂粗細的燦黃圍脖。
“爹啊!那福來市坊什麼時候到啊!”一名看似十三四歲,相貌嬌俏的粉裙少女趴在圍欄上頭,一雙大大的圓眼之中滿是鬱悶。
她已經坐了三天的船了,原本第一次出遠門的愉悅心情被衝了個稀碎,天天看著這長河青山,人都倦了。
老者頸間的圍脖聽著這道女聲忽的顫了顫,隨即一個好似鼠頭一般的腦袋從尾巴之中探出,也看不見什麼動作,隻是眨了眨眼就竄到了圍欄上。
看著麵前的少女頓時就站了起來搖擺著身軀,不停晃著長長的燦金尾巴。
然而少女看著這隻靈動至極的黃鼬,臉上卻是生出一分嫌棄之色,在老者麵前把手一揮,就把黃鼬撇到了一旁。
“彆靠近我,臭東西。”
聽著少女嫌棄的聲音,原本努力的想要逗少女開心的黃鼬臉上出現人性化的傷心,兩隻短短的爪子抱緊了尾巴,低垂著那一雙泛白的眉毛。
又一竄回到了老者肩上。
而黃麻子看著一臉委屈的黃鼬,頓時就伸手安撫起了他這鼬仙。
在他眼裡,女兒是這世上最重要的寶貝,第二重要的便是伴他至今的黃鼬,最後才是他。
正乘船前往福來市坊的二人正是在禾銀山脈附近鼎鼎有名的臭鼬佬黃麻子同他的女兒黃寶兒。
煉氣期的修士出行並沒有想象中的方便快捷。
禾銀山脈周遭足足有六個市坊,大大小小的家族也有幾十個,大家都在禾銀山脈附近討生活,在生有靈泉或者長了奇異草木的地方占據一處地盤。
黃麻子就是附近清理鼠患的能人,他平時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每次清理鼠患都很是徹底。
對於他而言,清理鼠患並不算一件難事,難的是翻山越嶺到達所在地點。
這些家族市坊之間的距離都不算近,需要跨過數十座大山亦或者河流才能到達,而跨越這些路途的旅程自然是十分危險的。
山中林裡有數不儘的妖獸,在空中禦劍飛行也隻有築基修士乾得出來。
尋常的煉氣士要是敢在高空飛行,那遇到有飛行能力的妖獸襲擊自高空中跌落可就要命了。
這樣的高築基修士還能扛得住,煉氣士卻是非死即傷不可。
於是像他這樣的修士想要趕路,大多都會搭一搭順風車。
此刻他所乘坐的船隻正是梯山李家的運船,專門向福來市坊運輸靈米所用。
梯山李家坐落於深山之中,山頂卻有數道泉水潺潺流下,便被李家人生生造出了不少梯田於其中種植靈穀。
福來市坊不算大市坊,但人口密集,對於靈穀需求極為龐大,其中除去六成為市坊自己種植的以外,剩下幾成都來自其它幾個小型的修仙家族供給。
梯山李家就是其中一家。
運船為數個家族輪流使用,這河川之中雖也有妖獸藏匿於其中,可隻要船上的陣仗夠大,船板足夠堅固,便能抵禦妖獸的襲擊。
而大多妖獸也不會那麼不長眼,前來攻擊一艘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大家夥。
於是船運就是煉氣士最為廉價也安全的出行方式。
“快了,快了,很快就到啦。”
黃寶兒自小便聽說自家父親治理鼠患的本事,自然是想見識一番。
可惜她一直被黃麻子安穩的護在市坊之中,這次若不是福來市坊距離較近,一路可上船隻前往沒有多少危險,他也不會答應女兒帶著她一同出行
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跟著父親出遠門。
而市坊之中終於收到臭鼬佬消息的孫大川這才鬆了口氣。
七月初時便有狩獵隊的修士在東山與北山之間檢查了一番,北山之中便已是有不少鼠洞,可東山上頭則更是觸目驚心。
若不是有陣法存在擋住了大部分亂竄的老鼠,想必山上種著的那些桃樹早就被鼠洞損傷根莖了。
而老一些的修士更是斷言,這次市坊之中必然是出了隻鼠王,於是才能短時間內造成了如此多的鼠洞。
老鼠這種妖獸,雖然威力不大卻極為狡猾,且常在地底下行動甚難解決,這很顯然就需要專業人士來解決了。
聯係上了那臭鼬佬之後,孫大川早早就尋到了一名十八歲的花季少女給那一個善於清理鼠患的臭鼬佬陪睡。
一早收到的消息的孫大川便命四弟孫四喜在市坊外頭的河岸邊等著,可是跟隨在他身邊的少女臉上卻明顯帶著幾分不情願。
若不是孫家給的靈石夠多,想必她轉身就走的念頭都有了。
那個臭鼬佬雖說清理鼠患確實是有一手,但風評就真的是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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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出了名的色魔,入了修仙界沒多久,自從發覺養著的黃鼬有清理鼠患的能力後,就憑此賺取靈石,而後氣焰愈發囂張。
賺的靈石都用到了女人身上,且越是年輕的女人便越是令其歡心。
那時這臭鼬佬都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了,出行期間也要貌美年輕的女子日日陪伴,這才肯接下單子清理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