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似的少年垂淚時如晨露一般破碎。
從他口中讓方明了知曉了蛹丹的更多信息。
黃羊穀中的修士大多時候確實沒有膽子對屠牛蟻出手。
而當蛹丹化蝶的時間和屠牛蟻衰敗速度成反比時。
效力變低下的蛹丹就成了更次要獲得的選項。
但,這其中亦有例外。
要知道即便是即將化蝶的蛹丹,靈力也已經被消耗大半。
但對於一些修士而言也還是有價值的。
至少,對於底層修士是這樣的。
因為少年就是在一處屠牛蟻的蟻穴因為養育霾蝶幼蟲消亡大半瀕臨餓死的時候。
被人扔在蟻穴的。
他最終還是挖到了那枚即將破繭而出的蛹丹,雙腿的傷疤就是他留下的證明。
那枚蛹丹最後讓首領的女兒服用下去,一舉突破了練氣三層。
要知道食用高級的獸肉就有可能突破修為,黃階低級靈獸肉就可突破練氣一層時。
而之後的練氣二三四層想突破,要食用的可就是黃階中級靈獸肉了。
而練氣四層突破練氣五層,包括之後的六七層,就隻能食用黃階高級靈獸肉。
想突破八九層的修為,要食用的就是玄階低級的獸肉了。
所以那枚蛹丹的價值,就相當於十斤以上的黃階中級獸肉,五十枚以上的靈石。
而煉氣期進階就是將丹田撐開,修複,存放更多靈氣的過程。
要麼以量取勝,要麼以質取勝。
可惜以質取勝就要尋找更多的高階靈物,迄今為止這種靈物她就找到一個海棠靈果。
而以量取勝,就是用八百塊以上的靈石強行突破練氣八層。
不但加不了獸肉裡的氣血之力增強體質,還有很大概率突破失敗損傷經脈。
這也是她那麼久以來都沒有嘗試的原因。
因為用靈石突破成功概率低,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損傷丹田。
所以即便靈獸肉的價格更昂貴一些,她也是甘之如飴。
賭一個不確定可能的前提,是有足夠的利益,所以隻是突破修為其實並沒有打動她的心。
煉氣期隻是修士裡的最底層,戰鬥力實在是太低了,用上區區兩三個法術就被榨乾靈力。
即便是凡人想要殺一名煉氣士也並非沒有可能。
她現在戰鬥力突飛猛漲的原因不是修為提升,而是她符師等階提升學會了電擊符。
否則她依舊是個依靠身體強度和妖獸近身肉搏的存在。
說實話,就煉氣期這種微末等階其實和凡界武者的差距也不算大。
而且聽完了這小子的話,蛹丹一事就顯得更加不可捉摸了起來。
霾蝶幼蟲不是每次隻產卵一枚的存在,相反一隻霾蝶能產的卵高達百枚。
這一部分蝶卵裡隻有少量幼蟲可以找到屠牛蟻當自己的乾爹乾娘實現啃老自由。
然蟻穴越龐大,工蟻就越有可能收集到更多的霾蝶幼蟲。
而後一整個屠牛蟻群飼養幾十隻霾蝶幼蟲的情況也會出現。
修士是沒有辦法確定蟻群裡麵有多少霾蝶幼蟲的。
可能是一隻,也可能是幾十隻,然而其中的差距卻是天差地彆。
如果一個大型屠牛蟻群隻單獨飼養一隻霾蝶幼蟲,那就很有可能會誕生出高階的蛹丹。
屆時裡頭就有可能飛出二階霾霜蝶。
而運氣差一點,辛苦突破蟻穴之後卻發現裡頭足足有幾十隻霾蝶幼蟲。
那大概就慘了,隻能收獲一大堆的低階蛹丹。
每一枚可能也就相當於黃階中級獸肉能讓人突破到練氣四層。
對於煉氣期等階高一點的修士而言,除去補充靈氣幾乎就沒了彆的用處。
而且還不能長期儲存,死了就靈氣潰散,放久了就直接化蝶了。
而曲殷跟隨黃羊穀眾人去的那處蟻巢乃是發現的一年新蟻巢,內裡屠牛蟻尚且不算太多。
而且還是趁著蛹丹即將化蝶成功,蟻巢屠牛蟻因為饑餓寒冷最為虛弱的時刻進去。
這才幸運的得到了那枚蛹丹。
但即便如此,那雙醜陋的至今沒有全然愈合的雙腿也見證了那時情況的慘烈。
在知道了屠牛蟻中關於蛹丹的種種困難之後,方明了什麼都沒說,隻是轉身回了洞府。
而當曲殷看著對方步履緩慢的回到洞府,一絲冷笑也終於躍上眉梢。
對方雖然一言不發,但曲殷卻是知曉,對方已經心動了。
當曲殷發覺了那名陌生女修雖實力強橫,對於外界之事卻是所知甚少時。
他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已經隱忍不發近十年,他也不在乎再多些時間。
但卻也不妨礙他試探此人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他半斂著眼眸,拿起手中的鋤頭繼續翻挖烏根草。
關於屠牛蟻一事,他所言沒有半句虛假。
隻不過是少說了幾句罷了。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日深入蟻穴之時那噬骨鑽心的痛楚。
更忘不了的是那一日被隨意對待的屈辱。
屠牛蟻的體型並不算大,這種靈蟲渾身力氣都可以說都用在了頭上那對厲害的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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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遇到大型的獵物時,這些毒蟻就會齊心協力的在同一處位置攻擊。
先是噴出毒液,將獵物表皮腐蝕,之後撕咬開來。
露出裡頭血水最為充盈,味道最為鮮甜的軟肉,屆時蟻群就會瘋狂的朝著血肉之中鑽去。
一路上在肌膚底下啃食撕咬,將見到的一切食物都吞噬殆儘。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站在蟻巢之中,看著自己瞬息之間就逐漸乾癟的雙腿。
拚了命的在土坑之中尋覓蛹丹,最後腿上的血肉近乎被啃食殆儘。
裸露出白骨時所感受到的痛苦,他差一點,就同父親的一般死在了蟻潮手中。
後來即便用了草藥,他的身上也還是留下了如此猙獰恐怖的痕跡。
讓他如今連跑得快一些都做不到。
而屠牛蟻除了那一對鉗子之外,最恐怖的其實還是體內的蟻毒。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日的絕望,那時找到蛹丹的他原本想儘快逃離這一處險境。
即便雙腿已經失去知覺,他也仍舊是想要活著。
可讓曲殷難以置信的,卻是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屠牛蟻啃食著腿上血肉。
而他卻無法挪動雙腿做出其它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