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清剿妖獸,張存德與張存行二位族中資曆較深的長老皆是收獲平平。
一行人在半路相遇,三言兩語之間互通收獲之後,心中皆是不約而同的生出了沮喪之感。
再看著兩隊人馬加起來才收獲的那三隻玉冠白雉,一時之間隻覺得簡直頭疼得厲害。
這些玉冠白雉極為記仇,按照它們的估算,一支隊伍下手殺一兩隻就需要及時撤退。
否則就會引得諸多玉冠白雉蜂擁而至。
而兩支隊伍遇到的境況皆是相差無幾,那隻能說這一片樨林裡頭玉冠白雉許是有百頭以上。
一想到這個數目,張有德簡直是頭皮發麻,感覺氣得心肝都有些疼。
怕不是真要清上一年半載方能回到族地吧?
那不是要被其它家族笑死。
而且這些玉冠白雉的數目如此之多。
其中還有不少乃是較為弱小,體型也明顯不如彆的黃階初級玉冠白雉的年輕雉鳥。
顯然就是那些玉冠白雉來到樨林之後,感覺此地食物充沛利於繁衍,從而生下來的年輕個體。
這樣說來,樨林之中的那一個巨型蜂巢,數萬隻原本作為樨林屏障的金芒刺尾蜂。
隻怕當真是被捕食殆儘了。
這消息等回去之後讓他那四弟張存舉知道,心裡還不知道得多傷心。
現在可能也是傷心的,畢竟他還趴在營地裡頭,背上被玉冠白雉叨得都是血呼啦幾的窟窿。
隻不過這般憂慮的心情,在回到營地之中後。
看著那一隊由家中後輩組成的隊伍裡獵來的足足六七具玉冠白雉的屍體。
還有那甚至跑過來從他手中討要金秋蜜,說是要為客人上一道蜜汁烤白雉的張水根時。
卻是驟然逝去了。
張存德的心中一時間不禁生出了一股子不大現實的虛幻之感。
而在真正見到那個膚白俊俏,唇紅齒白的少年時,這種不現實的感覺更是達到了巔峰。
它們張家,當真能有那麼好的運道?
眾人和藹又熱情地招待著這位救了大夥的少年,惹得火光映襯下那張俊美的麵龐滿是紅暈。
而背地裡,張存德與張存行兩位長老,則是一臉嚴肅的扯著領隊的張有錢。
讓他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講一遍。
隨即在聽完它們這一隊同樣是相似的經曆,隻是恰巧在後頭遇上了前來狩獵的方殷時。
些許不怎麼心安的預感便在張存德的心頭跳了起來。
這世上,當真有那麼巧的事情?
隻是不論此事的巧合與否,那少年用出來的可以叫數隻玉冠白雉頓時跌落在地的電擊符。
還是讓張存德原本抗拒的心思一下子就搖擺了起來。
他知道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明麵上的那麼對勁。
可是那種能讓張家以最快速度清除妖獸的符籙。
一下子就讓他那些想要拒絕的話語咽下了喉嚨。
這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有人願意幫它們張家儘快清理完這些玉冠白雉呢?
如果是真的,那現在大夥就無需再這般頭痛,也不用擔心很多族人會因此受傷。
回到了族地,張家族人也能儘快的恢複生產,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誘人,讓人難以反駁。
連二長老張存行也是默然不語。
而在見到長老臉上的神情時,總覺得那個少年有幾分熟悉的張有錢亦是沒有多言。
他其實也覺得太過巧合。
如今他四十有三,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可以輕而易舉相信彆人的模樣了。
可是這個機會又實在太好,於是連他都自己都忍不住開始騙自己。
或許對方真的隻是簡單的想要幫忙,畢竟張家能有什麼讓人圖謀的呢?
而終於等到眾人回歸,一直趴在角落中的老者披了件薄衫起身。
便帶著因疼痛生出的冷汗勉強到了三人的跟前。
那老者同樣已經發須皆生銀灰,臉色有些慘白。
隻不過還是忍著疼同兩位兄長與張有錢直接開口問道“怎麼樣,有看見靈蜂蹤跡嗎?”
聞言的三人思索過後皆是搖了搖頭,看得張存舉頓時麵色又難看了幾分,眼底都黯淡許多。
踉蹌著回到了原位,隨即趴在了地上就不再動彈。
看得出來,這位族中四長老很是傷心,不過這也情有可原。
畢竟樨林的靈蜂一開始就是由他前去接觸的。
幾人心中的猶豫不決。
一直持續到了那一位少年口中的阿姐出現在它們麵前為止。
比起少年人的天真無邪,麵前眸色古井無波的姐姐顯然沒讓它們有太多機會胡思亂想。
這女子渾身都被布料包裹,雙手也處於袖中,臉上墨發披散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當那名女子隻是眉頭微蹙,那少年便頓時局促起身怯怯的喚道“阿姐。”之時。
同樣的想法才不禁湧上了張存德與張有錢的心底。
先前答應了要幫助張家的,似乎僅有這個年紀尚小的弟弟。
而此事的關鍵,似乎是這一位修為達到練氣巔峰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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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月色漸濃,眾人皆是回到了營地之時。
卻有三道身影在營地外頭點起了篝火,麵麵相覷的同時,蒼老的臉上生出幾分尷尬之色。
“額,這位方月道友,聽聞方殷道友所言,汝極善繪符,我們張家如今遇此獸災,實屬困難。
不知道友可否能出手相助?當然了,若有所需之處,張家一定儘量滿足。”
身為如今的族中大長老,張存德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與這一位符師交流的人。
而聽聞此言的方月,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端坐在旁的方殷。
而在篝火旁邊,一道拘謹至極,渾身上下仿佛有螞蟻在爬,坐立不安的少年。
在女子那雙柳葉眸掃過的刹那,頓時惴惴不安的低下了頭。
整個人似乎因為先前自己說過的話緊張到了極點,但還是呐呐開口道“阿姐,我覺得。
就,張家人挺可憐的”
“嗬————”那雙夜色下水光瀲灩的眸中,嘲諷之色溢於言表。
顯然,在聽到自家弟弟這話時,女子隻是覺得可笑至極。
在聽聞女子這一聲輕笑之時,在場之人皆是有些緊張。
而張存德此刻亦是覺得心跳有些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