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梔打開了那粗糙的信紙,上麵龍飛鳳舞的小楷字體瞧著十分眼熟。
是沈知衍的字跡。
“知知展信佳,今日那院中的花都落了,我本想著你愛吃城東郭記的杏花糕,往常我時常數落你,如今想和你道個歉,可我又總覺得身為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說那些嬌氣的詞語總是有些說不出口。
遙想之前你曾問過我,是否後悔過曾經傷害宋家的事情,我避而不答,其實我十分有七是後悔的,大抵是因為我愛上了你,而這傷害成了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浪濤,我拚命地想要跨過,卻未曾考慮你的想法,我隻是想和你過日子。
我自小就執拗,我母親也曉得,不管是死皮賴臉還是強硬些,我總想著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包括對你也是,我無視我們之間的鴻溝隻是因為我不想就這樣等著你的判決。
十分有三我是不悔的,你從那次唱曲兒就已經知道了罷,我也是從那次才逐漸走近你,我想著如果沒有那回事,是否你就不會再主動靠近我,所以我是慶幸的。
或許你覺得我得了失心瘋,可這是我的執念,此生我沒愛過人,也不會愛人,又不好意思拉下臉來同你服軟,自以為這是我作為男人的倔強。
聽著你說愛洛青舟時,我才第一次生出那許多的情緒。
若我知道我會愛上你,我不該做那些事,出了那一扇門,我是有些後悔的。
我在戰場上從未敗過,我對得起錦城,對得起百姓,對得起父母家人,可我唯獨對你有愧。
希望到下次杏花開的時候,我已經求得你原諒了。
——民國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宋知梔看著信紙中男人的自省,心中毫無波瀾,隻是望著天邊呢喃幾句,隨風散去。
“你要道歉的,從來都不是我。”
民國六年十月秋
下了好些天的雨,外麵終於放晴了。
宋知梔抱著男人精壯的腰,抬著下巴輕輕吻著他的唇角,眼眸中掛著狡黠的流光。
“夫人,我看昨晚是沒伺候好你?”
洛青舟說著,便將臂彎的西裝隨手一個拋物線扔在了沙發上,摟住了女孩的後腰,提著往懷裡摟了摟。
那鬆垮裙袍下的柔軟隔著白襯衫緊貼著他的胸膛。
男人低下頭輕吻著她的臉頰,順著細嫩的肌膚尋著她的紅唇吻去,衣冠楚楚的院長如今像個急色的小夥子,受不得半點撩撥。
“親愛的,你不是要上班嗎?”
女孩歪過臉頰故意吊著他,紅唇輕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嬌軟的尾調輕揚,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
洛青舟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思去醫院?
恨不得將這個怎麼都嘗不夠的小妖精壓在身下,惡狠狠地教訓一頓,叫她再也不敢輕易撩撥他。
“上班哪裡有滿足小狐狸重要?”
“彆鬨,快去醫院。”
“沒鬨,你看它這樣,去不了了......”
男人摟著她的腰將她壓在沙發上,聲音低沉沙啞,含著無儘的欲念,那淺褐色的瞳孔也染上了荼蘼的色彩。
窗外的日光透過玻璃灑在男人的俊臉上。
看的宋知梔都有些意動了。
“砰砰砰!”
突然間響起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將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旖旎情思全部給打碎了。
頭頂的男人絲毫不想理會。
女孩柔軟的小手輕輕抵住了他的胸膛,語氣輕輕。
“去看看門外是誰,萬一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要不你先幫我看看?”
男人耍無賴般地啄了啄她的紅唇,眼眸中盈上了幾分委屈。
“聽話,晚點在幫你看看~”
洛青舟見她堅持的神色,隻能不情不願地起身去開門。
是李根年,
他如今是錦城的督軍,穿著整齊筆挺的軍裝站在門口,門一打開就往裡看著,卻被男人擋在門口不讓進去。
“我找宋小姐。”
宋知梔聽到熟悉的聲音便懶洋洋的起身。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