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長長的甬道朝著青花宮走去,兩邊高牆夾著,路過了那熟悉的冷宮,枯草淒淒。
除了道兩旁的宮燈閃著微弱的燭光,萬籟俱寂。
宋知梔剛踏入寢宮時,那按照計劃守在門口的小環竟然不在。
她還有些納悶地朝著寢殿的門口走去,而身旁的殷時寧也已經早就朝著居住的偏殿的方向獨自離開了。
此時夜空月色變淡,隱匿在雲層後麵,銀色的冷光仿佛籠罩著一層模糊的菱紗,莫名增添了些許滲人的色彩。
寢殿的門敞開著,裡麵漆黑一片,看著那微弱銀光照耀下的地毯間,有一道微弱的黑影。
突然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般,她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誰知下一秒就被一隻大手拉了進去。
是殷承安!
隨後那寢殿的大門被男人用力甩上了。
而女孩被抓著胳膊往前撲去,隨後落入那冰冷的懷抱中時,又被他的手掌按著胳膊大力地往後推去。
“砰——”
隨著沉悶的碰撞聲落下,她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那堅硬的門板上,那唯一的銀白微光也被這一扇門隔絕在門外,眼前恢複昏暗。
透過朦朧的窗紙隻能滲入星星點點的流光,宛若那燈罩下搖搖欲墜昏昏沉沉的燭光,隻能堪堪照出男人此時冷峻的輪廓來。
“嘶——”
女孩痛哼一聲,小巧的肩膀輕而易舉地被一隻大手攥在掌心裡,仿佛被他拿捏把玩在手心裡的小貓般,毫無抵抗之力。
宋知梔心中咯噔一跳。
該死的,他現在不是應該和袁綏在喝酒聊天嗎?
難道!
她隻能嬌柔地朝眼前的少年示弱,試圖融化他臉頰線條上布滿的冰霜,卻沒想到這次他比往常更難糊弄了。
那修長的指尖用了力氣,蜷縮著攥著她的肩胛骨,越來越明顯的刺痛淹沒了那後背短暫碰撞的微麻,喚醒了敏感的神經。
“聖上,怎麼這麼晚來哀家的寢宮?”
麵前的男人與黑暗融為一體,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仿佛勾勒出了她此時頭頂密布的陰雲,不聲不響便有了雷霆之勢。
他生氣了。
宋知梔心中有些難受,恨不得遁地逃跑。
“聖上,你捏疼我了......”
女孩細柔的尾調緩緩拉長,帶著些許嬌嗔的意味,宛若那秋夜的片片落下的海棠花,給凜冽的風徒增幾分柔情。
奈何此時的殷承安滿心隻有發泄不出的暴戾。
“你想跑?”
良久,頭頂的昏暗中才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泛著暈著一層薄霜,尾調揚起輕輕落下,在這意外安靜的黑夜中格外明顯。
仿佛那頭頂懸掛著的石頭,威脅著女孩此時緊張的神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墜落下來,將她壓死在原地。
宋知梔咽了咽口水,皺巴著小臉,含著秋水的眸子抬起,在黑夜中水靈又明亮,裡麵含著委屈又緊張的情緒,若是平常早就看得他心軟成一片。
可今時不同往日。
殷承安那暴戾的心情在那抹嬌小突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