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沅沅堅強的攥著手指,眼眶逐漸有些濕潤,被老頭爹一隻手從泥坑裡薅出來,裙擺上滴答滴答的落著泥水。
“當真不疼?”
裴知晏看著她淚眼汪汪的樣子,便知這一下摔的不輕,她也大可不必這般好麵子。
“不…疼…”
沅沅倔強的咬咬牙,她偷襲老頭爹結果摔了一跤,有點太丟小孩臉。
彩芝急匆匆趕過來架著糊著泥水的孩子快步去沐浴房,將孩子剝乾淨放進冒著熱氣的浴湯裡。
她仔細的給孩子擦拭著脖頸和頭發上的臟汙,卻發現孩子的小肩膀一顫一顫的,原以為是水太熱她又試了一次溫度適中。
轉過身一看才發現孩子已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癟著嘴巴沒有哭出聲。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彩芝嚇了一跳,連忙拿了乾淨的帕子給她擦臉。
“彩芝姐姐,我摔的好疼啊啊啊啊…”
沅沅捂著嘴巴痛哭,怕哭的太大聲被外麵的老頭爹聽到。
“我瞧瞧磕著哪兒了?”
孩子身上糊的全是泥巴,往常哪裡痛孩子都會跟她哭訴,這次什麼都沒說她就沒仔細檢查。
“我的波棱蓋兒…”
遠遠翹起受傷的那條小腿給她看,可惜腿太短了翹起來隻露出一節小腿肚。
“?”
她兩隻小手捧膝蓋處的水往一旁撒,連捧了好幾捧的水都沒能把膝蓋露出來。
彩芝將她身體擦乾抱起來看,膝蓋處有一片淤青已經發紫了。
“怎摔的這麼嚴重?奴婢去拿藥給您揉揉。”
她三兩下給孩子套好衣裳,跑出淋浴房準備去找隨行的錦衣衛要些跌打損傷的膏藥。
卻看堂中的木桌上正放著一瓶,底下墊著一張紅色的布巾,似是為了顯眼而這麼做的。
彩芝大概能猜到是誰放的,拿了藥膏回去給孩子揉腿。
這一下磕的有些重,走路時伴隨著輕微的疼痛感。
沅沅瘸著半條腿去找老頭爹,小腿拖在後麵看起來很有喜感。
“……”
裴知晏瞥了眼瘸腿孩子,又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木劍上,仔細的雕刻著花紋。
上麵正是孩子的小像,他的雕工精湛大概能雕出八分相似
沅沅見老頭爹不搭理自己,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裳“壞爹,你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裴知晏明知故問,曉得她是在朝自己賣慘。
“看不見嗎?”
沅沅拖著腿又走了兩步,她的小腿一瘸一瘸的。
“看不出來…”
裴知晏搖搖頭,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
沅沅歪著腦袋看了他片刻,走上前站在他麵前,兩隻小手抬得高高的摁在他肩膀上。
“我被你嚇瘸啦!”
“你又在胡說八道。”
裴知晏不接她的天降飛鍋,明明是她自己走路不看路。
“我沒有,我怕你打我就跑的很快,所以才摔了一跤的。”
沅沅說的有理有據,她覺得老頭爹應該賠償給自己一點東西。
“那是你自己膽小,與我何乾?”
裴知晏抖了抖木劍的碎屑,孩子的小像已經完全刻好。
“你給我吃點上次的那個水煮肉,我一下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