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鬱已經離開餐廳,穿過走廊走到花園裡。
天色剛黑沒多久,還透著隱隱約約的深藍色,倒不顯得夜色沉悶了。
她坐在白色的長椅上,耳邊是紀舒弛略顯焦急的聲音,風從側麵刮來,卷起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眼睛“紀舒弛,我不是當年的我了,總不能每次都指望你保護,對吧?”
抬手勾開遮擋視線的那縷發絲,她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金導。
“夏鬱。”金導見她發現自己了,頓時笑起來,眼尾的紋路瞬間炸開。
標準的渣男麵相特征之一。
“怎麼一個人來這花園了,餐廳有點悶?”他繼續靠近,渾身都散發著“我是個好人吧”的做作氣息。
夏鬱囅然一笑,翹起二郎腿,既沒掛電話也沒回應金導的問候,握著手機的手就這麼隨意地搭在膝頭。
“”
除了夏鬱本人,任誰看都覺得她這副慵懶的姿態真的是舉手投足間自帶風情萬種。
金導的眼皮輕輕一顫,隻覺得現今娛樂圈裡風情而不自知的女演員,夏鬱算得上是獨一份了。
他是想讓她出演新電影的女主角的,這張臉隻在電視上來去而不出現在大熒幕上多可惜啊。
可想起自己當初看在她是個毫無背景的娛樂圈新人就用資源威脅她、逼迫她就範的事情,又略微心虛地笑了笑,轉而提起尤清宜。
“你和尤清宜很熟吧,她呃!夏鬱你踢、踢我做什麼!嘶”
金導捂著褲襠半蹲下,狼狽不堪。
夏鬱收回剛才猛然踢出去的腳,向後抬起檢查鞋子的安全情況。
剛沒注意到金導身後的水泥花台,真皮鞋麵不小心擦過,破皮了。
鞋挺貴的,折在一個爛人身上不值得。
夏鬱重新站直,對著還沒緩過勁來的金導皮笑肉不笑“金導,我這人和紀舒弛混久了,也挺記仇的。
你最好彆打尤清宜的主意,不然當年的事也不是不能重提。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金導你最清楚紀舒弛為了朋友可以豁出性命到什麼程度。她能豁出去的,我也能。”
“今時不同往日”這句話在此刻給了夏鬱莫大的底氣。
她是紀舒弛口中的一姐,是尤清宜嘴裡的前輩,不再是那個擔憂前路的小女生了。
“金導,可彆再用老一套來威脅女藝人了。當年你們推了擋箭牌出來,自己躲在背後逍遙快活,隻怕早就得罪了不少人,不差我這一個。
可如今我這一個會不會是一塊能壓彎最後一根稻草的石頭你覺得呢?”
說完,夏鬱繞開金導往回走,不急不緩,步伐堅定。
目送她離開後,金導左右打探了一圈,身邊沒了人,他乾脆坐在地上緩勁兒。
這麼些年下來,他的地位比從前高了不知多少,夏鬱亦然。
真要把有些事擺出來說,他還挺拿捏不準夏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