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出來就不玩了?”
男人撩了撩眼皮,一雙比女人還豔麗不止的狐狸眼似日光下的水波蕩漾,不動聲色地掠過全場,最後停留在還俯著身子的少女臉上。
燕治乾心裡頓時就來了氣,一股無名火燒得他連後果都不去想,走過去就想擋住他的視線。
卻被旁邊的另外幾個人給扯住了手臂,攔了下來。
薑見月看著他那張靡顏膩理的臉,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麼座鐘重擊,眼前是一片黑,又像是耳鳴了一般,顱內和耳內傳來持續的嗡鳴聲。
同時連大腦都宕機了,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一樣。
比她的意識先反應過來的,是她自己都控製不了的身體變化。
臉上因為緊張和熱而升起的紅暈,唰地一下就褪得毫無血色,心臟在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壓迫地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她握著球杆的右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打著顫,撐在桌麵上的手指也似乎被抽去了力氣。
薑見月想要扔下手中的台球杆,立刻從這裡逃離,可她卻發現,自己的每一塊肌肉都僵硬得連動也動不了。
她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讓她連發聲都做不到,隻能張著嘴呼吸。
“剛才不是打得挺好的?怎麼不繼續了?”
鬱簟秋不緊不慢地說道,另一隻手搭在桌邊,指尖輕輕地滑過。
同時,皮鞋踏在未鋪地毯的冰涼瓷磚上,發出輕響。
鞋底落在地麵上的“嗒嗒”聲,就像是什麼恐怖的倒計時一樣,薑見月聽得寒毛豎立,也不管什麼球了,恢複了些力氣,就想起身。
然而她卻沒想到男人竟然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就在她支起身子的那一刻,薑見月便感受到自己的背,忽然撞到了一堵硬牆上。
男人兩臂張開,雙手撐在桌麵上,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包裹住一般,一股熟悉的、鬆木混著香根草的氣味蔓延開來。
薑見月脊背一僵,整個人當時就像隻被捏住後頸皮的幼貓,完全不敢有什麼動作了。
男人眉眼彎彎,像是隻心情正好的狐狸。
然而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好像是一層薄薄的、隨時都會被消弭的霧氣。
霧氣散去,便能瞧見那重重掩飾下的冷漠與傲慢。
“不敢?”
男人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嚇得薑見月耳朵一顫,從脖頸處到手臂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如同大提琴般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聽來,也幾乎與惡魔的呢喃無差。
“那我教你?”
薑見月一個激靈,她生硬地咽了口口水,牽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
“不、不用了,謝——謝謝!”
少女的聲音忽然就急促地變了調。
握著球杆的那隻手被另一隻屬於成年男人的手所覆蓋,薑見月手抖得厲害,立刻就要掙脫收回去,卻被男人死死壓製住。
“不用?為什麼?”
鬱簟秋似乎有些不理解,那張穠麗的臉龐寫著疑惑的情緒。
緊接著,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聲,又貼到少女的耳畔。
以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是因為已經學得很像了嗎?”
“嘭——”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帶動少女握著球杆的那隻手。
球杆撞擊白球,白球又與黑球相碰,後者與庫邊來回碰了三次後,最後進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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