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暗香浮動。
花園中躲著夏日末的蟬在鳴叫,風掠過吹起那開得正盛的花,香氣四溢。
男人深藍色的寶石耳夾還反射著銀光,有些刺眼,卻遠遠不及那張被造物主吻過的臉讓人目眩神迷。
薑見月懵懂地看著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晃過神來,良久,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鬱簟秋?
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少女的神情轉變被麵前的男人全然收入眼簾,不得不說,看著她這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鬱簟秋心裡莫名有種說不出的快慰。
像是暫時放獵物離開,等到它以為已經徹底安全,甚至開始露出肚皮,無憂無慮地在草地上打著滾的時候,又突然出現將她撲倒在地,看著它驚慌失措的野獸。
那玩弄獵物於股掌之間的舒爽,實在稱得上是美妙。
更何況,這個獵物今天晚上,又是那麼的誘人,像是被精心裝點過了的禮物,讓人有種想要一點點拆開的衝動。
隻見被男人困在身前和搖籃之中,根本無法逃離的少女,膚白勝雪。被純黑輕紗堆疊起來的裙擺,將她簇擁在中間,被點綴著車厘子般誘人的紅的唇瓣,誘人采擷。
而此刻,那雙點綴著亮粉的杏眸,卻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是要坐這裡嗎?那麻煩你讓一下,我起來把位置讓給你。”
完全不想和對方打什麼招呼,薑見月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後,就想要裝作無事發生離開這裡。
卻沒想男人撐在她的裙擺兩側的手臂肌肉一鬆,脊背便沉得更低了,臉也靠得更近了,呼吸間的熱氣,如羽毛般在她的臉上輕飄飄地掃過。
“薑小姐,真巧啊,又遇到你了。”男人低啞性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
薑見月放在坐墊上的手,手指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她還沒忘記上次在裕莊園時,對方對她的勾引厭惡至極,似乎堅信是有人特意派她來接近他的,最後迫不及待地就趕她離開的場景。
而現在,不知道鬱簟秋又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和她靠得這麼近。
薑見月頓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她哪裡能想到先前問路的服務生便是鬱簟秋在看到她後就安排好的,隻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兜兜轉轉繞了那麼一大圈竟然又碰上了他。
因此她努力擺出一副諂媚討好的神情,語氣間也流露著對男人的奉承,想要以同樣的方式,再一次讓鬱簟秋對自己生厭。
“是很巧。”
薑見月儘量正視鬱簟秋的眼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心虛害怕一些,
“上次和鬱先生鬨得有些不太愉快,我還想著下次見麵要怎麼和你賠禮道歉。”
“上次是我說話有些太重了。”
可奇怪的是,這次對方像是真情實意想要道歉一樣,他甚至還唉聲歎氣了一口,“應該是我向你賠禮道歉才是。”
“……你沒生氣就好。”
不知道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薑見月最後選擇了旁敲側擊地提醒他,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我還要謝謝你,沒有追究我的責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為了讓自己的說法聽上去更真實一些,薑見月又繼續往下扯謊,用一個謊言再去妝點另一個謊言。
她故作談虎色變地道謝道
“不然我也不知道後麵等我的會是什麼……你應該能猜到,那位雇我過來、嗯,雇我過來接近你的人,ta實在是我惹不起的。”
麵不改色地聽著麵前的少女說謊,鬱簟秋始終維持著上揚的嘴角和笑吟吟的目光,像是在認真傾聽一樣。
實則,他的心裡卻早已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