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的那句話很輕,甚至港口的海風都比她的聲音來得有存在感。
可偏偏,她身旁的男人聽清了,而正朝著他們走來的,被她“誇獎”的對象也聽見了。
男人手指才扣著將那暗紅色的領帶扯下,還沒來得及將被襯衣遮擋住的,那在黑夜中如波光粼粼的水母熒光般的海藍寶loop項鏈挑出來,就聽見少女這一聲由衷的感慨。
瀲灩的笑容頓時止住,鬱簟秋被她給氣笑了,張口就問她
“薑小姐,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一見麵就對他有這麼高的評價,他是不是應該感謝她?
而男人這諷刺感滿滿的反問,讓本來呆滯了半晌的燕治乾,也終於反應過來剛才薑見月說了什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頓時彎腰爆發出肆意的笑聲,甚至還誇張地撐著少女的肩膀,時不時拍了她兩下,一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笑死我了,好騷啊,哈哈哈哈,薑見月,你怎麼敢說的?你跟誰學來的這話?”
薑見月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實在不太禮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訕訕地撓了撓臉頰,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不,不好意思,我剛才……口誤,對不起啊,抱歉。”
薑見月不敢抬頭看他,但擋不過對方朝他這個方向靠近。
他一向偏愛絲綢材質、垂感鬆弛的襯衣,領口不是v字領,就是要將那頂頭的幾個扣子全都扯開,鬆鬆垮垮的,還要欲拒還迎似的,戴個昂貴奢靡的珠寶項鏈,惹人浮想聯翩。
而他今天也是如此,一件孔雀藍襯衣,襯衣下擺一角,隨意地彆在腰後,勾勒出那窄瘦的勁腰。
可偏偏他的肩膀又著實寬大,襯得他身材比例極好,更彆說那晃蕩的領口間,引人遐想的挺翹胸肌。
挑著藍灰的碎發被梳成了三七分,男人的發梢似乎還擦拭了點亮粉,他的右耳一如既往地嵌著個深藍寶石耳夾,手指指節處一枚家族戒指。
明明是從黑夜中向燈火通明的口岸旁邊靠近,卻硬生生被他走出了t台走秀的感覺。
如果說一開始,燕治乾還在為少女的這聲諷刺感到好笑,那麼當鬱簟秋逐漸湊近,他看見那張比女人都還要精致昳麗的狐狸精樣貌。
他原本幸災樂禍的神情,跟變臉似的,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本來心情還算不錯,難得可以稱得上友善的目光,此刻也像是蒙上了層黑霧,陰沉沉的。
他媽的,他有病吧。
穿那麼騷給誰看啊。
傻逼。
燕治乾忍不住低聲在心裡暗罵道,嘴上也沒多給對方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