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見月,怎麼回事?我的腿是不是骨折了?”男人的聲音急促了許多,神情也有些慌張。
少女抿了抿唇,神色也難看極了,她的語氣也沉了下來
“看膝蓋這個樣子,應該是髕骨骨折,小腿的地方也腫了……可能還有脛骨骨折。”
“真是骨折?!”燕治乾頓時睜大了眼。
他不是沒見過身邊的人骨折,骨折時,幾乎動都動不了,救護車當場帶走的那種,甚至後麵還要做手術、打鋼釘,沒個幾個月根本好不了。
而現在,在這個暴雨滂沱,他們三個人墜崖落水,不知道身處哪個犄角旮旯的山野鬼地方,他骨折了。
甚至還可能不止一處。
而這裡,還有一個——
“骨折?”
聽到少女這個判斷的金發少年,忍不住說道“那等會兒怎麼辦?他怎麼跟我們走?總不能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裡吧?”
燕治乾猛地抬頭看向他,在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惡意和嫌棄。
——一個他才在水下,對其死活置之不理的人。
一個跟薑見月關係可能更好,隨時都會慫恿她棄他而去,就像他曾經做的那樣的人。
“不行,不能待在這裡。”
薑見月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可能
“雨下這麼大,現在天氣也冷了,到淩晨的時候溫度隻會更低,要是不找個洞穴生火,我們很有可能因為失溫死在這裡。”
而一聽他這麼說,燕治乾頓時就抓住薑見月的手臂。
不能待在這裡,那是不是就意味著……
他們要把他丟在這裡?!
燕治乾很清楚,就他現在這麼個殘廢的樣子,一個人待在這裡,跟等死有什麼區彆?
哪怕他僥幸沒有被凍死,可是這裡既然都有熊,那其他呢?但凡來個什麼猛獸,他就直接死在這裡!
無法控製地,巨大的恐慌和害怕逐漸占據他的心神,燕治乾覺得被雨淋濕的身體更冷了,心也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不能接受可也必須得接受,在不久之前遇到危險的人是江述然,而隻是醒來,淪落到這個境地的人就又成了他。
但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想向江述然求情。哪怕在今天之前,他們兩個關係都還算是不錯。
他不是蠢貨,他不會寄希望於一個對他有著仇恨和怨念的人。更何況,他的高傲也不會允許他做出那種卑躬屈膝的事情。
“薑見月!”
燕治乾緊緊抓著少女的手腕,那雙標致的瑞鳳眼,總是高傲的、不屑一顧的情緒,此時忍不住帶上了些憤怒。
同時又隱隱流露出了些許祈求和慌亂。
“薑見月,你要去其他地方,是不是?”
哪怕是說著不想要對方把他丟下的話,男人的態度卻還是那麼惡劣,好像這樣就能給他什麼底氣一樣。
“你敢把我丟下試試?”
見狀,少女恬靜的眉眼,不由地皺起。
……
不行啊。
燕治乾,你還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這個樣子,像什麼樣子呢?
這是求我的樣子嗎?
這是應該有的,求人的樣子嗎?
都到這個境地了,作為你唯一可能活下去的生機,你竟然還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啊?
就非要我……
用一些手段,打斷你的脊梁骨嗎?
儘管在心裡對對方已經不滿到了極點,但少女麵上的表現,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