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好像看到了麵前坐了個自己,樓固北立刻就眨了好幾下眼,接著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像是很不可思議似的,他雙眸瞪大放空。
對啊,薑見月那副做起事情來,把周圍事物都當成空氣的樣子,不就跟他一模一樣嗎?
樓固北頓時又想起樓囚南之前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什麼和他做實驗的默契,知道他對白蘿卜過敏,清楚他捐款的事情等等。
他本身就沒往壞的方向去想,而在樓囚南說他後麵要查薑見月怎麼知道這件事時,他更是完全將事情拋之腦後。
可現在,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多想。
「樓囚南,你之前不是說要查薑見月嗎?你現在查到了什麼。」
「唷,您還記得這件事啊。」
回應樓固北的是樓囚南的怪調。
「你要不看看這幾次我掌控身體都是乾什麼?不是幫你說謊就是幫你打掩護,你覺得我哪的時間去查?」
「……」回想了幾秒,樓固北也沉默了。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怎麼,你現在懷疑起來了?鍋糊了你想起下餃子了是吧。」聽他沉默,樓囚南又毫不留情地回擊他。
樓固北沒有再回應他,隻是無視他那些怪裡怪氣的話,重新將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薑見月身上。
他沒有再去想為什麼薑見月會知道那些事情,而是看著少女出神,思緒漸漸又飄向了另一個方向。
其實少女現在這個模樣,也很好解釋。
畢竟兩個人相處這麼久,本來就是會逐漸和另一個人同步,被對方同化,所謂的夫妻相不就是如此嗎?
可現在,就在此時,他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薑見月像他這樣專注、認真、一絲不苟。
那他呢?
他現在……他現在是這樣嗎?
樓固北忽然就有種說不出的迷茫和懷疑。
這段時間,無論是做實驗又或者是上課,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薑見月身上,他壓根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好像隻是看著她,就能度過一個晚上,說得更難聽一點,就是浪費一個晚上。
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故意說實驗的哪一步做得不夠好,可實際上,不過是他在挑刺而已,隻是為了可以跟薑見月親密接觸。
而以往這些交流會,他要麼就不來,要麼就直接作為邀請嘉賓上台講自己的某些研究成果,享受著分享成就所帶來的精神愉悅。
從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他因為自己的私心,帶著薑見月到這個他壓根就不打算過來的地方。
身體突然有種強烈的不自在感,樓固北有些心慌了,無法言語的恐慌感和羞恥感占據他的主導情緒,讓他有種想要逃離這裡的衝動。
他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以前對於學術是最嚴謹最端正的態度,怎麼就……他怎麼回事!
他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他怎麼能侮辱自己曾經最喜歡的——
等等。
意識到什麼,樓固北感覺到身體自上而下涼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