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電擊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電流沿著導線傳導到他的皮膚,緊接著是密密麻麻的,仿佛無數根針刺入的感覺,大腦頭痛欲裂。
除了痛之外,還有讓人幾欲嘔吐的脹。
像是裡麵存在著一個膨脹的氣球,將大腦一點點撐大,好像頭皮都要被撐破了一樣。
而在這個氣球瀕臨爆炸時,電流卻又會突然停止。讓人以為好不容易可以喘息時,下一輪痛苦又很快開始。
被折磨出的冷汗從青年的眉骨滴下,在落入深邃的眼窩後,又滑到纖長的眼睫上。
汗水刺激得眼睛辛辣,視線也模糊不清,樓囚南看著半空中模糊的一點,大腦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好想死。
他真的好想死啊。
為什麼他要替樓固北承受這些呢?為什麼呢?為什麼他生來就是一個附屬品,沒有屬於自己的身體、朋友、家人,什麼都沒有。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樓固北”這個人名上麵,甚至沒有人知道世界上有“樓囚南”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刻,樓囚南甚至想著,乾脆都說了算了,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至於後麵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被用更可怕的方式治療,直到成為樓家的傀儡……
去他媽的!
關他什麼事情!
“還是不願意說嗎?”
就在這時,突然,樓囚南聽見另一道聲音。
有點熟悉,他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比起那個醫生,那個人的語調更慢更沉些,仿佛什麼詠歎調。
樓固北竭儘全力,想要彆過頭,睜大眼睛去看那人的模樣。而對方也很貼心地,主動俯下身來,向他靠近。
“嘩啦”
一聲金屬晃動的聲音響起。
樓囚南最先瞧見的,是那仿佛流動的絲線般的玫瑰金眼鏡鏈,接著,目光上移,他對上了男人那雙帶著笑意的栗棕色眼睛。
刹那,他瞳孔如針刺般收縮。
席逢越!
薑見月那門課的老師。
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見青年現在這麼狼狽的樣子,醫生心裡有所不忍。
但不多。
畢竟這是少有的,可以看到這些有錢人破防的機會,他雖然很開心,但麵上,尤其是這位席教授的跟前,他還是要做出惋惜勸說的樣子。
“說吧少爺,隻要說了,您就不會再遭受這種痛苦。”
“滾,給我滾。”
即便已經被折磨得心神俱疲,樓囚南卻嫌惡地朝他喊道,聲音嘶啞至極。
“為什麼不說呢?”席逢越問他。
穿著白襯衣和深灰色大衣,仿佛剛從講台上走下來的男人,依舊是那副和善的、容易讓人卸下心防的姿態。
“鈴——”
而在他問完樓囚南這個問題後,被醫生放在一旁的,那部屬於青年的手機又一次響起。
頓時,仿佛應激似的,樓囚南的身體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見狀,席逢越抬眸看了眼那屏幕上的人名,在瞧見那上頭的[薑見月],他也毫不意外。
反倒像是很驚喜似的,他臉上的笑容擴大,不知是感慨還是誇獎,他說道
“誒,你的師妹在找你啊,那孩子也真是的,明明陳教授都跟她說過了,她還這麼堅持,看來你們師兄妹的感情真的很好。”
可下一秒,男人話鋒一轉,神情瞬間就失落下來,微皺著眉,麵露懊惱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