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酒店套房,被這一遭事情弄得心神俱疲的薑見月才忍不住開口說道
“師兄,是我找羌晉幫忙找你的,你下次可以不要那樣嗎?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情緒不好,但是剛才在車上你那麼跟人家說話……我真的很難做人。”
“我那麼說話怎麼了!我不就問——”
樓固北話沒說完,在看見少女那疲憊的姿態就頓時噤了聲。
心疼和愧疚幾乎是同一時間占據他的主導情緒,樓固北自然沒忘記十分鐘前,薑見月還在他和羌晉中間斡旋調解的樣子。
他心下再對那人不滿,也隻能甕聲甕氣地回應道
“我知道了。”
看他沒有再發脾氣,薑見月這才勉強鬆了口氣,接著她從沙發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看她要走,樓固北立時坐不住了,二話不說就跟上去。
薑見月轉頭看他,就看見樓固北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後,解釋道
“我中午沒睡午覺,有點困,先去睡一覺。師兄你……你應該還沒吃午餐吧?給管家打個電話,讓他送上來吧。如果有什麼急事找我,你就直接敲門。”
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客廳裡重新隻剩下了樓固北一個人。
空落落的,就跟樓固北的心一樣。
他看著外頭豔陽高照,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剛才在車上是做得不對,可那也是因為他擔心她啊,他怕羌晉威脅她,讓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地就抓羌晉的手臂。
她都不知道他在治療室裡有多難受,被電擊,想起十年前相似的經曆,想起樓囚南是怎麼在他腦海裡無中生有。
她更不知道他為了壓製過樓囚南,重新搶奪身體的控製權又有多艱難。
因為在他想起那些事後,他就被迫陷入了沉睡,好不容易他又有了意識,卻發現自己被困在身體裡,怎麼也控製不了身體。
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又能埋怨她什麼呢?
是他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也是他剛才惹她生氣。
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就這麼看著少女房間的那個方向出神,許是眼睛太久沒眨了,樓固北突然覺得眼眶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澀。
眼眶有點難受。
樓固北想。
應該是因為剛才汗水滴進去的緣故吧。
薑見月這一覺睡得也並不安穩。
反反複複地做夢,夢境一重又一重的,夢到的人,也無非就是這兩輩子和她糾纏的那些家夥。雖然不至於是什麼說不出口的夢,但夢到的也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而當她起床後看了眼手機,就發現樓固北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我出去走走,晚點回來,不用擔心。]
出去走走?
薑見月頓時心底一沉,再聯想下午樓固北那悶悶不樂的狀態,她毫不猶豫,立刻就打了電話過去。
“我沒事,薑見月,我現在人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