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見月,你聽我說。”
眼前時不時就有重影閃過,羌晉感覺腦袋沉得厲害,但他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晃了晃頭,嘗試冷靜下來和薑見月解釋:
“我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我身上的傷口是真的,我隻是——”
“為什麼是左邊呢?”
隻是羌晉還沒把話說完,他就聽見薑見月冷不丁地這麼問了一句,他頓時麵色一怔,下意識又反問她:
“你說什麼?”
“是不是因為心臟是在左邊,所以這樣做可以讓我真的以為你要死了呢?”
純黑的槍管依舊頂在男人的右胸上,薑見月那平靜如水的目光,又緩緩上移,和他對視。
她忽然笑出了聲,問道:
“那你說,我現在開槍,你會不會死啊羌晉?”
接著,薑見月仰頭,湊到羌晉的耳邊,用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清的音量,她說道:
“他們不了解你,可我不一樣。”
“我肯定會打中心臟的,你想要試試嗎?”
“!”
瞬間,羌晉的瞳孔似針紮般猛地一縮,他立刻握住薑見月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他身上泄憤時弄到的,少女那張跟雪一樣白而乾淨的臉,此時臉頰和眉梢都沾上了點點猩紅。
仿佛是一張白紙,被人染上了不屬於她的紅,看上去詭譎卻又豔麗,漂亮得讓人心驚膽顫。
而當羌晉再對上她那雙清澈卻又充滿恨意的眼睛時,他隻覺得火熱甚至沸騰的血液,越發在身體裡橫衝直撞。
那是明知道危險但還是想要去挑戰、征服直到擁有的存在。
隻一瞬間,羌晉感覺到比那天綁架案時,看見薑見月開槍時,還要讓人戰栗的興奮。
他喜歡這樣的薑見月。
隻是一朵需要人嗬護,看上去柔弱無比,誰都可以伸手掐下的花朵,是不足以讓他心動的。
他更加喜歡掐下這朵花時,她給他帶來的,刺得他鮮血淋漓的感覺。
頓時,羌晉甚至突然無比嫉妒,無比嫉妒被她挾持的那個人。
——他怎麼配呢?他怎麼配讓她那麼對待呢?他怎麼配讓她征服威脅呢?
她要征服的人應該是他,束縛他的韁繩,隻能牽在她的手裡。
摩卡棕色的眼眸裡,仿佛跳躍著無法熄滅的火焰,羌晉直直地看著她,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他那和常人不一樣的,在右胸腔裡跳動的心臟,是怎麼一下又一下往外泵送著血液。
他幾乎是用力地壓製著跳動過快的心,用著顫抖但甚至躍躍欲試的聲音問她:
“薑見月,你敢嗎?”
“我怎麼不敢?”
完全沒想過,羌晉的挑釁壓根不是挑釁,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引誘,薑見月對他更加厭惡。
“我會瞄得很準,你應該相信你自己,羌晉,相信你會教出一個很好的學生。”
被耍弄、真心被踐踏的憤怒和恨意,讓她的理智徹底變成一堆齏粉,她舉著槍,仿佛攀爬的蛇一樣,槍口從羌晉的心臟一直往上移動。
最後,羌晉隻看見,右眼眼前一片漆黑。
是那支槍瞄準了他的眼睛,他看見了槍管。
頓時,欣喜瞬間衝上大腦,羌晉感覺整個人越來越熱,越來越亢奮,甚至眼睛都有些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