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文好奇問道:“不知國師前來所為何事?”
白夜淡淡說道:“來替陳將軍超度。”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堂堂國師來為一個罪犯超度。
“國師心懷慈悲,我等佩服。”裴知文說道。
陳瑾平對白夜躬身行禮,“多謝國師,日後定會登門道謝。”
【不是吧?為什麼要替他超度啊?】
【說不定是老好人呢?】
白夜回道:“都是可憐人罷了。”
【不是啊,他在說什麼?隻是可憐人?他殺人犯啊?】
【佛教都是這樣好懶不分的嗎?】
【小沈打他!】
沈熹微聽到這句話,死死盯著白夜,心中怒氣叢生,冷笑一聲:“之前我向陛下請旨讓國師為死去的冤魂超度,不知道國師準備好了嗎?”
沈熹微的意思就是,你該超度的人不超度,不該超度的人卻超度,你這是倒反天罡啊。
“超度準備事宜眾多,後日便能超度。”白夜沒有理會沈熹微對他的怒氣,隻是簡單回複。
這下輪到顧榮不高興了,“之前就請的旨,這些天都沒有準備好,這麼替這凶犯超度就動作迅速?”
所有人都聽出顧榮的不滿了,沒有人出來說話,還是站在身後的白玄出來替師父解圍。
“慘死冤魂眾多,時間也長,自然要準備周全才能超度,陳將軍隻一人,超度事宜從簡。”
“陳氏如今隻是一個罪人,可擔不起將軍二字。”顧榮這輩子的壞脾氣都用在了今天,白玄稱呼陳壽還是陳將軍,可見在他心裡陳壽那斯不是凶手,顧榮怎麼能忍受得了。
眼前氣氛焦灼,兩方人就要打起來,一聲鑼聲響起,眾人的視線又回到台上。
“時辰已到,開始行刑。”
陳壽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看向陳瑾平,所有人都緊張看著這一幕。陳瑾平握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牙齒緊緊咬住嘴唇,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他在戰場上什麼沒有見過,四肢不全的屍體,從屍體中流出的腸子,被箭射成馬蜂窩的人,敵人被砍掉的頭顱,在血腥的場景他都看過,他也能接受得了。
可如今被砍頭的是他的父親,他要眼睜睜看著他父親死在他的麵前,他做不到冷靜。
“瑾平,好好照顧你母親。”他的表情很怪,就像是要解脫了一下,他是那樣的輕鬆,坦然。
這是父親對兒子最後交代了。
“不要看了。”沈願用手捂住沈熹微的眼睛,把她抱在懷裡。
【是呀,我也不敢看,雖然他該死,但是我真的不敢看。】
【我也是,揪心。】
沈熹微把沈願的手拿下來,神情嚴肅地說:“我要看。”
沈熹微也在緊張,她緊緊抓住衣服,這也是她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她麵前。在刀砍下的那一刻,沈熹微聽到了陳瑾平最後一句話:“對不起。”
接著,一抹紅流進了沈熹微的眼睛,隨後就是陳瑾平的哭聲,那哭聲驚天動地,在接著就是白夜的誦經聲。除此之外,沈熹微還看見顧夫人趴在顧大人的身上哭。
百姓不知道在說什麼,她聽不清,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在恍惚間她好像看見原主的身影,可風一吹,眼前又什麼也沒有了。
四周嘈雜,眼前混亂,沈熹微隻看到了一地的紅和味道刺鼻的味道,在這一刻,她隻想吐。
天空中飄起了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四周的聲響似乎變得沉靜,沈熹微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心融化。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紅色的印記逐漸被掩蓋。
“係統,我是任務結束了,可以回去了吧?”沈熹微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呼吸急促,幾乎要暈倒在地。
“宿主,你的任務並沒有完成,陳壽是凶手,但他隻是幫凶,不是真凶,你判斷錯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