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氣憤道:“你笑什麼?!”
戚紅藥已轉過念來,猜是賴晴空做了什麼手腳,正要答話,萬俟雲螭攔住她,含笑道:“什麼糟爛藥膏,拿來給你擦腳差不多,我那裡有得是好的,不必理她。”
轉頭對蕙蘭道:“告訴你家小姐,她也不用‘賜藥’,也休指望我‘領賞’。我這人呢,天生心軟,那日也沒看清,還道是條小貓小狗掉下去了,誰成想是個人呢?唉,救了也便救了,雖不如救條小狗快活,總歸也是個喘氣兒的。”
萬俟雲螭本就很要麵子,這次救錯人還落下重傷,給他視作奇恥大辱,若非情勢所逼,連戚紅藥都不欲她知曉緣由,更不會跟旁人說:我弄錯了,沒看清,就傻乎乎跳進去了。
那聽起來過於愚蠢。
便以這番話懟回去,也足夠表明他的心跡——他本就不是刻意去救連珊瑚的。
蕙蘭聽他話中意思,竟指自家小姐連貓狗都不如,氣得手抖,險些把藥罐砸他臉上。
“你,你——好!”轉眼瞪著戚紅藥:“你又怎麼說,解藥給是不給?!”
戚紅藥光聽她講到那幾個姑娘的狀態,有再大的火,此刻也消了,何況這事本就出於誤會,兩方沒有死仇,沒必要做得太絕。
她為防備這些人記恨賴晴空,也就沒提她的名字,隻道:“解藥是有的,不過需要一點兒時間準備,待我備好,自會給你們送去。”
蕙蘭卻不能就這樣回去——否則藥膏沒送出去,解藥沒要回來,如何跟小姐交差?
即道:“你現在就準備,我有得是時間等你。”
萬俟雲螭側過頭,小聲道:“真要給她們找解藥?”他還記得白十九複述中,那幾個黃衣女言辭十分惡劣,如今聽到她們那形態,忍俊不禁,心懷大暢。
戚紅藥見他雙目晶亮,笑得這樣開懷,瞅瞅這個壞家夥,忍不住也噗嗤一笑。
而後點了點頭,也小聲道:“她們也吃夠苦頭了,早點了結,省得鬨大了麻煩。”
蕙蘭眼瞅這兩個旁若無人的說悄悄話,臉色鐵青。
片刻後,戚紅藥換了衣服,帶著她去賴晴空住處。
房門一推即開,先見到一人背對門口,站在屋內。
戚紅藥一愣,喚道:“沈大哥?”
那人沒有動靜。
戚紅藥上前拍了下他肩頭。
沈青禾不知在做什麼,甚是專心,給她一拍,身體一震,倏地回頭。
手一下按在桌上,嘭地一聲。
在他轉頭這一霎,戚紅藥乍見他眼中似有一股奇異的光彩,鼻翼略微翕動,那是一種強抑的興奮的神情。
她眼睛便往桌上掃去,沈青禾手掌隻壓蓋住那物件三分之二,邊緣全在外麵,色澤古樸,隱露出一點花紋。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