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天亮的時間比烏魯木齊還晚一些。
夏天的沈陽,四點多鐘天就亮了,霍城得七點左右才亮天。
租了輛車,我們直接發兵鐵匠的村子。
銀匠說師傅的老家在可克達拉市的一個村子裡,距離霍城縣並不遠。
我們想了很多個理由,找鐵匠能乾什麼?打一把屠龍寶刀?
不不不,這個理由不行,因為那地界歸生產建設兵團管,我等不敢造次。
我們不能打刀具,幾個人都是外地口音,過去打農具也不現實。
思來想去,我們決定去買一口鐵鍋。
兜兜轉轉,打聽了好多人,用了一上午,我們才找到鐵匠家。
許某人膚淺了,人家鐵匠開始乾電焊了,院子裡還停著兩輛拆卸的農用車,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胡子漢子蹲在地上滋滋冒光,那電焊燒的,很專業。
“你們修什麼?”
“能修車嗎?”情急之下,我冒出了這麼一句。
“簡單的能修。”
我們租來的車,也沒壞呀,四驢子計上心頭,他在院子裡找了個螺絲釘,悄悄放在車輪下。
補個胎,不過分吧。
這時,有人牽著兩匹馬過來了,想要讓鐵匠裝一副新蹄鐵。
許某人從小就愛看修蹄子,於是我說我們不著急,讓鐵匠先給他換蹄鐵。
本想和鐵匠套套近乎,問問祖先的事,可鐵匠一直乾活,根本沒有說話的時間。
於是,我把目標對準了來換蹄鐵的人。
我給那人發了支煙,聊了幾句,我說我們是來旅遊的,修蹄鐵的人也很熱情,說他叫......很長,八個字的名字,哈薩克族,我叫他那紮。
(哈薩克族沒有姓氏,名字都是自己的名字加上父親的名字。)
從附近的景點聊到風土人情,又從美食聊到了當地特產,最後我問了那個一直掛在嘴邊的問題,我道:“大叔,聽說以前有個鐵匠村,一夜之間消失了,有這麼回事嗎?”
那紮疑惑道:“消失?搬家了嗎?啥時候的事?”
“成吉思汗的時候,有個村子專門給軍隊打刀劍,後來一夜之間消失了。”
“沒說說過,你聽說過嗎?”
鐵匠回頭看了那紮一眼,平靜道:“沒聽說過。”
我心裡有點發涼,被他媽折騰了,銀匠的消息有誤啊。
我看向花木蘭,她也不知所措。
沒辦法,老子的車胎全是白紮了。
鐵匠自顧自地乾活,我和那紮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最後都聊到了怎麼挑選肥羊了。
那紮牽著馬離開後,鐵匠卸下了我們車軲轆,鐵匠道:“你們是來找墓的吧。”
我心裡一驚,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沒想到卻被鐵匠一眼看穿,我裝出聽不懂的樣子,問道:“找什麼墓,我們又不是本地人,死了也不會埋在這。”
鐵匠打量我們一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大學生,出來旅遊。”花木蘭說的毫不猶豫。
這話說的我心裡都發虛,我和大學的關係,僅限於大學生活兒,體驗感還挺好。
“你們不是盜墓的?”
我笑道:“什麼盜墓,盜墓乾什麼?”
“那你們問鐵匠村消失乾什麼?”
“嗨,前幾天住過一個農家樂,老板和我們一起喝酒吹牛,我給他講東北老林子的邪乎事,他說這邊也有神秘的事情,說鐵匠村消失啥的,還有阿爾金與魔鬼的戰鬥持續了七天七夜啥的,我就是看到鐵匠鋪子,心血來潮問這麼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