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墓很奇怪,下麵隻有一個空間,是一個正方形,長度大概十來米,麵積不過百平。
我頭一次見到這種墓,給我的感覺是在土層中用石板搭了一個墓。
墓的四周都是石板,經過雕琢的石板,四壁均有雕刻,刻痕不深,都是些花花草草的圖案。
比雕工好一些的是石板的工藝,石板用了榫卯結構,接縫很小,墓中沒有其他柱子,完全靠石板互相咬合承力。
再說墓中的布局,我們下來的地方都是壇子,壇子整齊地沿著墓牆擺放,裡麵是空的,原來可能裝著酒。
墓中間是一口黃色的木棺,棺材蓋板雕龍畫鳳,祥雲環繞,雕刻十分精美,雕刻最深的地方,得有一紮深。
和正常棺材不同的是,這口棺材整體偏橢圓形,上下窄,兩邊很寬,而且圓潤。
除了棺材,墓中還有很多陪葬品,都是按區域擺放,有五穀、有兵器、有瓷器、有玉器和漆器,還有堆了一整個牆角的銅錢。
在墓中轉了一圈,我徹底懵了,一是沒見過這種墓葬形式,二是裡麵的陪葬品年代差距很大。
最老的一件要數漢代的青銅古鏡了,看風格大概是西漢中期的。
其次是一件唐代的三彩天王俑,天王俑呈武士造型,身材魁梧,頭戴盔甲,身穿鎧甲,怒目圓睜,凶神惡煞相,手拿法器,腳踩垂死掙紮狀的夜叉,總體來說就是造型十分誇張。
剩下的都是宋元時期的瓷器,宋朝的居多,都是小件,單單拿出一件,我們這次就有賺頭了。
宋朝得有哥窯魚形耳瓷爐、汝窯碗洗、鈞窯紫釉瓷花瓶、龍泉窯青釉貫耳壺。
元朝的有青花龍紋酒瓶、清白有玉壺春瓶、青釉牡丹纏枝紋瓷瓶、青花龍紋盤。
剩下的小件玉器我連看都不想看了,有這些東西,幾千萬肯定是有了,尤其是宋代那件宋代汝窯碗洗,當年蘇富比拍賣了一件,成交價1.68,單位是億。
單拿著一件,我們今年都夠本了。
發了,絕對發了。
“狗哥,你是要生孩子還是要下崽子啊,什麼表情呢?”
我猛地回過神,一臉茫然地看向四驢子,此時,我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
“咋樣,東西值錢嗎?”
“幾百萬吧。”
四驢子操了一聲,我對他使了個眼色,四驢子大操一聲。
有孟彩嬌在,我不能說實際的價值,花木蘭懂行情,她也看傻了。
四驢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木蘭,他心裡也明白怎麼回事,一張宛如菊花褶皺的小嘴立馬咧到了個耳朵根子,一臉淫蕩地想要去摸古董。
“彆動。”
花木蘭大叫一聲,給我也嚇了一跳。
“咋地了?”
“你們都彆伸手,我自己打包,都是易碎品,信不著你們。”
“行,我給你打下手。”
說完,四驢子恭恭敬敬對著墓主磕了三個頭,起身淫蕩道:“狗哥,誰的墓呀?”
“管他是誰的,東西能賣錢就行唄,都是帶款的東西,是你二大爺的墓都行。”
“哈哈哈,要是我二大爺,我得磕九個頭。”
花木蘭給我們劃定了範圍,讓我們站在原地裁剪軟泡沫,根本不給我們靠近古董的機會,幸好剛才許某人都過了一遍手,要不然這麼誘人的小可愛可就摸不著了。
在我看來,這玩意可比售樓處的黑絲好看多了。
“要不我們先開棺吧。”
“不行,不許動,等我打包完了你們再開棺,碰壞一件瓷器,我把你們腦袋擰下來。”
四驢子不知道價格,心裡也癢癢,在我身邊來回蹭,然後趁著孟彩嬌不注意用口型問我多少錢。
我比劃個一,四驢子的表情比**都快樂。
花木蘭把所有耐心都用在了包裝瓷器上,先是帶個套隔絕空氣,然後用衛生紙和軟泡沫填充,最後再用膠帶纏繞。
裁剪好軟泡沫後,三個爺們爬出了盜洞砍竹子,山路難行,瓷器這東西得固定好了才行,所以得做個托架。
咱也沒做過那玩意,心裡隻有個大概形狀,就是《倩女幽魂》中寧采臣背的那種,能起到固定瓷器的作用就行。
我們幾個乾點體力活還行,乾精細活,那真是張飛繡花,李逵堆積木,一個比一個手笨。
寧采臣背著托架俘虜了美豔狐妖心,我們做的托架,老樹根子成精都看不上。
最後沒辦法,我們決定做小盒子框架,就是一個正方形的框架,然後用膠帶纏封麵,裡麵放一些竹葉鋪底,等放入包裝好的瓷器後再用竹葉填充縫隙。
如此包裝方式,裡麵放個雞蛋都不會碎。
四驢子高興過頭,好像被杜十娘附體了,咿咿呀呀唱個不停,先是粵語歌,後是二人轉,要是有個手絹,這孫子都能拗秧歌。
“驢哥、驢哥歇會,挺高興的事,你唱什麼哭七關啊。”
“你給我滾犢子,老子唱的是十八摸。”
四驢子唱歌,比竹林中的女鬼發春的聲音還難聽。“哎?狗哥,一直問你是什麼年代的墓,你倒是說呀。”
“我哪知道什麼年代的,陪葬品太雜了。”
“墓主是誰?”
“你二大爺。”
這種墓根本不用考慮墓主是誰,瓷器都是帶款的,賣點也是款,和墓主沒多大關係。
“哪個朝代的?”
“元朝吧,沒有封土,可能是受元朝的墓葬文化影響,應該是元朝到明初的那段時間。”
“臥槽,明朝墓都這麼值錢,咱們還找什麼戰國墓,直接找明墓多好。”
“哪有那麼多明墓,咱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明官員墓有牌坊,有石像生,位置明顯的早就盜完了。”
說完,我也開始尋思墓主是誰了,如果是元朝的蒙古貴族,墓上麵有這麼多殉葬屍骨也是有可能,可從棺材的形式來看,墓主應該是漢人。
在那個年代,皇帝都用不了如此多的人殉,墓主得是什麼身份才能有這樣的手筆。
我估摸了一下,如果墓上麵都是屍骨,一米多厚,這起碼有三百人。
就算是土司王也不可能用這麼多人殉。
還有就是墓葬形式,棺材是漢風,可墓室的布置卻是從未見過的非主流子風格。
“呦呦呦,狗東西又開始琢磨事了。”
“滾。”
“陪我嘮會嗑嘛。”
“住嘴。”
“那我給你講講售樓處的故事。”
我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想搭理。
返回墓中,花木蘭看著我們做好的竹框架,滿臉嫌棄。
“你們的腦子得有多抽象?能做出這樣的醜東西。”
“實用就好”
“其他東西還要嗎?”
“銅鏡我都不想要了,不值啥錢,咱們就帶瓷器吧。”
花木蘭為難道:“銅錢裡麵可能有珍品,咱們也不找找嗎?要是有金熙宗的天眷通寶,那也是幾百萬呢。”
我嗬嗬一笑,天眷通寶存世量不過兩枚,金朝距離重慶十萬八千裡,我估計墓主死的時候,金朝都滅亡一百多年了。
銅錢堆裡有天眷通寶的概率,比他媽我買彩票中頭獎的概率還低,當然,彩票不是概率問題,是統計。
“打包還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