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來的軍士,將心膽俱裂的幾個大臣誅殺當場,包括烏隆在內。一時血染玉階,血腥撲鼻。
緊接著,大軍腳步不停,紛紛繞過了兩張大椅,湧入激戰方酣的正殿之中。
侍衛裝扮的洛秋,終於從母親胡玉的身後走了出來,與胡玉一起看著洛葉,各自的目光極為複雜。
此時的國主洛葉,依舊斜躺著,口中發出似是夢囈、似是發瘋了的“哧哧”怪笑,極是詭異瘮人。
“這下,你滿意了嗎?”
王後胡玉的聲音帶著誘人的柔媚和磁性,這不是她刻意為之,而是她與生俱來的一個特點,是自然而然的顯露。
她在問出這句話後,嬌媚動人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淒苦,晶瑩的淚珠,自她的玉麵上流淌滴落。
“父王,你為何如此?”洛秋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和無奈。
“父王?哈哈哈,你叫我父王?”洛葉終於像是瘋了,近乎癲狂地笑著,“你看你,枉自活了二十多年,竟然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沒弄清楚……哈哈哈……”
洛秋身體劇震,如遭雷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洛葉好一會兒,然後才轉過瞬間變得極為蒼白的臉,看向母後胡玉,神情帶著詢問。
對於洛葉適才的瘋言瘋語,胡玉明顯也是震驚當場,對於洛秋望向自己的目光視而不見,她隻呆呆地看著像是瘋了似的洛葉,滿心的淒苦,溢於言表,喃喃地道“原來,你……你早就知道了。”
洛秋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中滿是茫然和驚恐,以及無力與無助。
這時,正殿內的雙方廝殺已接近尾聲,焦重一方畢竟人多勢眾,再加上百餘名侍衛突然倒戈相向,已死的烏隆一方,一共五百左右的銀鱗衛和禁軍,眼下已被誅殺大半,剩下的兩百多人見勢不妙,發一聲喊,奪門而出,奔往廣場那邊的君北他們那裡。
在這些殘餘的銀鱗衛和禁軍眼裡,君北他們雖然有著坐山觀虎鬥之嫌,卻依然是自己人,隻有去了他們那裡,自己才能活命。
前方的殘兵惶惶而逃,後麵的緊追不舍,幾乎在縱躍之間,便下了玉階,直奔廣場。
不論是逃跑的,還是緊追的,他們都繞過了殿門處的“一家三口”,似也是不忍直視正在發生的一場人倫劇變。
這一逃一追的兩撥人,相距不過數丈遠,雙方都有著明確的目標,一路狂奔向前。
就在他們都到了廣場中心時,忽然一聲弓弦的齊齊震鳴,密集的箭雨穿透了深沉的夜幕,自天而降。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廣場中心的一共不到千人,如同被收割的麥子,橫七豎八地倒下一片,被這一波箭雨射殺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剛想轉身就逃,隻聽見蹄聲隆隆,跟著又是接連三波箭雨席卷而來,正是一連三發的連弩!
僅剩下的數百人,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就在頃刻之間,被射殺得乾乾淨淨。
這還沒完,君北一行九百騎隆隆馳過,順便對那些一時未死的完成了補刀。
同樣站在廣場右側千餘人的中立派,被剛剛發生在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就在他們不知所措之時,九百鐵騎於奔馳之中,已經將他們包圍,寒夜下的一股濃烈殺氣,幾乎讓他們的血液為之凝固。
“繳械投降,活;否則,死。”吳俊的聲音,從冰冷的麵甲後麵傳出;其冷漠的目光透過麵甲上的兩個孔洞,看著眾人,猶如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這個時候,君北在阿拳阿劍的陪同下,已經踏上了玉階,不一會兒便來到那“一家三口”的跟前。
出乎君北意料之外的是,這一家三口對於自己三人的到來,似乎是視而不見,更像是毫不在意。他們都還沉浸在各自不同的情緒當中。
洛秋依然坐在地上,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光彩黯淡,一片茫然;
胡玉花容慘淡,柔弱無依地坐在那裡,隻顧看著洛葉,淚流不止;
此時的洛葉,癲狂之態儘去,神情頗為複雜的看著胡玉,有柔情,有愧疚,甚至還有一種報複過後的快感。
“這些年,苦了你。”洛葉枯槁的臉上,露出誠摯的真情,“我知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毒發身亡,從而神器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