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似很隨意的一掃,君北從十四名元嬰強者的站位和彼此之間的距離上,已經有了判斷。
先不說他們這些強者,在成就元嬰後,大多數不問世事,隻潛心修行;便是昔日有一兩個交情匪淺者,隨著漫長時光的流逝,各自心中的情份還留存多少,估計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而且,蝶魅兒也曾說過,元尊山原來的十二老牌元嬰中,其中就有一個是她落鯨島的前輩;而血煞門和顯聖宗,早在百餘年前,同樣也各有一人入駐元尊山。
如此算來,四大魔門各有一個元嬰強者在現場,再加上武夫鐵幕,那麼君北這邊最低有五大元嬰強者。
剩下的九大元嬰中,還要排除出身青雪府和星耀宗的兩個老祖;然後再去掉幾個中立的,那麼,僅剩的三四個元嬰強者,即便都站在元未那邊兒,也足可一戰。
對於元子的詢問,君北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無象儀,將所記錄下來的一切,當著眾人的麵,都完完整整地播放一遍。
無象儀中記錄有兩部分,一是於氏兄弟臨死前所透露的一切;另外就是廖氏兄弟在魘天大法下的“真情流露”。
饒是眾元嬰強者修為高深,心性過人,在看完這兩段記錄後,雖然都鎮定自若,不動聲色,但是其中幾個,悄悄地與元未拉開了距離。
至於元未,臉色難看至極。麵對眾人有意無意瞟過來的目光,尷尬之餘,頗有些無地自容。
“事已至此,小友有什麼要求?不過先說好了,你與元未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元子暗歎,無奈地搖頭一笑,“小友若是處在我們這個修為境界,或者叫地位,也就知道了我們的為難之處。因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元尊山重任在肩,絕不能內訌。”
聞言,元未的兩目頓時亮了起來,元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在場的所有元嬰強者,不能直接插手此事。如此一來,那就好辦了。就憑君北他們的修為實力,便是一起上,那也是翻掌可滅。
“前輩言之有理,在下理解。”君北微一躬身,然後將目光投向元未,“來吧。是時候作個了斷了。”
“什麼?”眾人均是一驚,差點兒失聲叫了出來。
你君北是幾個意思?竟敢衝著一個元嬰強者叫板?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章讓踏出一步,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鐵幕搶先問道“島主何不按照元子前輩的意思,先將條件或要求提出來?”
“先打服了他,才好提條件。你說是嗎?”君北咧嘴一笑,目掃各具神情的眾人,“沒有實力,什麼條件要求,提了也白提。”
望著滿麵擔憂的章讓和鐵幕,君北一點頭,“相信我。”
二人相視一眼,也隻能任由君北自行決定了。大不了形勢不對時再出手不遲。
元未哈哈一笑,踏前一步,朗聲道“所謂英雄出少年,後生可畏。君島主的勇氣,令老夫等佩服。諸位都看到了,老夫這是被迫應戰,而不是以大欺小。這樣罷,老夫保證會儘量收手,不至於要了君島主的小命。不過事後,君島主需要當麵向老夫道歉。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若是你輸了呢?”君北問道。
元未嗤笑,“老夫會輸?也罷,老夫若是輸了,條件隨便你提。”說著,雙目中閃過一絲寒芒,儘顯殺機。雖然不殺君北的話已經說出口,但若是廢了他,那比殺了他更令人快意,而旁人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拳腳無眼,廝殺中有個閃失是很正常的事。
“行。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在下也會保存證據。”君北收起了無象儀。他已將剛才的一幕記錄下來了。笑道“元未前輩,請。”
下一刻,二人衝天而起,直奔高邈無垠的虛空。
底下的眾人,也紛紛閃晃身形,跟了上去。
“老夫雖然不會要了你的小命,但是我徒兒的仇,不得不報。”元未的傳音,清晰地落在君北的耳中。
“彼此彼此。”君北平靜地回傳一句。
二人於虛空中刹停身形。
“開始!”
遠遠旁觀的元子一聲輕喝。
元未應聲而動,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帶著奇異的色彩緩緩旋轉而出,宛如活物般遊走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