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一會兒得帶著她們娘仨去買年貨,感受一下春節氣氛。”李樂搓搓手,“再說,倆娃太鬨騰,秀秀現在需要靜養,就彆去添亂了。”
馬闖嘖嘖兩聲,“不過,我說,你就讓財閥家的大小姐去住在這兒,不住五星級總統套?能住的慣?”
“有啥住不慣的,她又不是金子做的,再說,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再說了,真哪天我落魄到睡橋洞了....嗯,帶著她和娃回老丈人家蹭吃蹭喝。”
車裡頓時爆出一陣大笑,田宇拍著李樂的大腿,又豎了豎大拇指,“論吃軟飯的覺悟,你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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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這叫軟飯硬吃,你還學不來呢,小陸,想好了麼,趕緊,開路一馬斯。”
陸小寧點點頭,打把,掉頭,一邊小心地讓著自行車,一邊說道,“其實富姐適應能力挺強的,不過樂哥,我覺得,你還是得在長安買個大點兒的房子,以後回長安,再拖家帶口的,總得給孩子安排吧?”
“就是。”
“就是!”
李樂靠在座椅上,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也對,是得琢磨買個寬敞點的房子了,以後回來過年也方便,不能讓我爸媽給我倆騰地方,去我奶那兒。”
“那正好啊!”馬大姐來了精神,“看完秀秀咱們就看房去!我知道軍供站那邊開了個新盤,聽說不錯。你,李老板,往售樓處一站,指著模型,問,你們這個小區怎麼賣?哈哈哈,拿出你煤老板的氣魄來。”
“噫,那純粹是有病!”
“樂哥,我家邊上有彆墅沒賣完的,要不讓我媽幫你瞅瞅?”
“你忘了,李樂不喜歡住彆墅,”田胖子說道,“要我說,彆瞎看了,就買我家前年買的那個小區,曲江那邊的,華府,二期剛開,環境沒得說,綠化率高,物業也挺靠譜。關鍵是咱哥倆還能做鄰居,以後蹭飯都方便!”
“你家那個?”
“昂,田有米一套,我一套,我爸媽一套,一共買了三套,都是一百七的,我把長鐵精工的分紅拿出來一點兒買的,去年一期剛上房,二期今年上房,還在賣著。”
“不是,有米姐咋還一套,以後不得去滬海?”
“這話說的,那是我姐,親姐,我當弟弟的,怎麼也得給她留個以後不想和郭鏗過了,自己有個窩不是?”
“伲個碎慫,他倆這還沒結婚呢,就想著人離?”
“我想讓我姐取得話語權。今年我還想在滬海給我姐買一套呢,萬一兩人吵架了,田有米有個流眼淚的地方。咋?”
“噫~~~~得得得,你有錢,愛咋花咋花。”
“就是!”
不過,李樂琢磨了一下,“曲江那邊啊,胖子,二期有多大的?”
“兩百多到一百多的都有。大平層,複式的。”
“複式的就算了,上上下下的,要不,中午吃完飯就去瞅瞅。合適,就定那兒了。誒,馬闖,你買不?”
“我錢都在我媽那了,再說,我買乾啥?”
說說笑笑間,車子開進了張彬家的小區。
張彬早已等在單元門口,瞧見車,忙迎上來,“來了啊!”
拉開車門,笑著招呼,“秀秀一早就在念叨你們了。”
幾人下車,從後備箱裡拎出七八個大盒子。
“謔,你們這是把商店搬來了?”張彬看著笑道。
“廢話,看孕婦能空手來麼?”
田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張彬連聲道謝,引著大家上樓。
門一開,暖氣和一股淡淡的孕期特有的甜味兒撲麵而來。
隻見齊秀秀穿著一身寬鬆的過膝大毛衣,原本的短發又剪短了些,素麵朝天,臉上帶著孕期特有的圓潤和光澤,正扶著腰站在玄關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雖然身形臃腫了不少,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清澈,透著一種溫柔而堅韌的光彩。
田宇第一個擠進去,看清齊秀秀的模樣後,頓時拉著齊秀秀的手,哀嚎一聲,“額的仙女啊!你怎麼,怎麼就這樣了!完咧,完咧,額美好幻想破滅了!”
齊秀秀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孕育生命不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嗎?怎麼,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這視覺衝擊力有點大哇。”
“起開,起開,”馬闖一屁股擠開田宇,就要伸出手,“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李樂一看,心道不好,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拉住馬大姐的爪子,“誒誒誒,彆動,秀秀,彆讓她摸,這母猴子手有問題,萬一給你摸出個小猴子咋辦?”
馬大姐停了,呲牙,“李禿砸,你少汙蔑我,我這是充滿關愛的手!”
“關愛?嗬嗬嗬,你那是傳功,彆啊,可彆。”
“哪有的事兒,”齊秀秀倒是大方地拉過馬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摸吧,正好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馬大姐噘著嘴,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摸著,臉上透著認真,“真的誒,好像,好像有個腦袋頂了一下!”
張彬臉上是既幸福又有些無奈的笑。
李樂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你,辛苦了啊,以後,會更加辛苦。”
幾個人說笑著,把把帶來的東西堆在邊上,齊秀秀看著那一大堆東西,嗔怪道,“你們昨天才回來,哪兒倒騰的這麼多東西?太破費了。”
“破費啥,”田宇擺擺手,“我們來之前就計劃好了,直接在燕京同仁堂搞的大采購。有些好東西,長安這邊確實不好買,就算有,品相也差不少。都是些溫補的東西,你現在可是一人吃兩人補,營養跟上。”
齊秀秀連聲道謝,招呼大家進客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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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寧的目光掃過客廳角落的書桌,上麵整齊地摞著幾本書和打印的資料,最上麵一本是《公共管理碩士核心課程複習指南》,指給馬闖看。
“喲,班長,這都快生了,還不忘學習呢?”馬闖湊過去,拿起來,瞅了眼,覺得眼暈,忙又放下。
齊秀秀給他們拿來水果,“沒辦法,在鎮上雜事多,隻能抽零碎時間看看。想著趁這次生孩子休假,把落下的課程補一補,爭取早點把學位拿了。你們都博士了,好歹得跟上趟不是”
陸小寧輕聲說,“你這,已經很厲害了。”
“就是,堂堂陝省高考探花,複大高材生,選調生裡的尖子,你也就沒想著,要想,我們幾個估計都沒你厲害的。”
“要不,怎麼說是仙女呢,不過,可惜了。”田宇說著,瞄了眼張彬。
“嘿,死胖子,你什麼意思?”
“就這個意思,秀秀當時怎麼看上你的是?”
“嘿,那你說呢,我命好啊。”
“對對對,牛糞,營養充足,濕了能施肥,乾了能燒火。”
“籲~~~~”
一群人說笑了著,齊秀秀問李樂,“你媳婦兒和娃怎麼沒一起來?”
李樂說了,齊秀秀眨眨眼,笑了笑,“行吧。哦,對了,正好有東西給你。”
跟著兩人進了隔壁的小房間,這裡應該是改成了臨時的儲物間兼書房,布置得很簡潔。
齊秀秀從一個整理箱裡取出兩個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袋,遞給李樂。
“給你家娃的。我自己織的毛背心,閒著也是閒著,就織了兩件。手藝一般,彆嫌棄,冬天穿裡麵保暖。”
李樂接過來,掏出毛背心看了看。一件鵝黃色,一件天藍色,用的是柔軟的馬海毛,織得很密實,針腳均勻,胸口還用彆的顏色的毛線織了小巧的卡通圖案,一看就花了心思。
“這還叫手藝一般?太謙虛了。”李樂笑道,“上次給的還沒穿幾次呢,長得快,都快小了,你這.....不辛苦吧?”
“辛苦啥,一邊看書一邊就織了。”
“那,我替倆娃謝謝他秀秀姨了。”
李樂也沒多推辭,仔細地把毛背心疊好放回紙袋。
“跟我還客氣什麼。”齊秀秀擺擺手,又說道,“哦,對了,正要跟你說說供港蔬菜的事。第一批,春節前就通過豐禾的冷鏈車發出去了。那邊反饋很好,檢測指標全部優等,價格也比普通出口蔬菜高出一大截。試點的幾個商超,上架不到一天就都買完了。”
“喲,可以啊,成子也沒給我說。”
“估計人成子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沒給你說,你這甩手掌櫃當得,隻聽憂,不聽喜的。”
“這叫放權,你不知道我一天多少事兒。”
“行,大忙人,給你彙報彙報?”
“等等,有筆沒?”
“乾嘛?”
“聽齊副縣長做彙報,那不得拿筆拿紙好好記錄?”
“去去去。”
之後,齊秀秀又詳細說起如何組織農戶按標準種植、采摘後如何第一時間進行預冷處理、如何對接檢驗檢疫、怎麼協調冷鏈物流,“最緊張的是香港那邊派人來實地考察,我們連夜準備材料,帶著他們把基地、加工廠全看了一遍。幸虧梁叔提前來了一趟,帶著人過來指導了一遍,不然那些國際標準我們還真搞不定。”
李樂“嗯”了聲,“過程是曲折的,結果是好的就行。這下你們鎮上的蔬菜算是又多了條出路。”
“是啊,”齊秀秀眼中閃著光,“價格比本地市場高了將近三倍,農戶收入實實在在增加了。但這隻是個開始。”
“不過,我聽班長說,你這,有申請一輪?”
“嗯。”
“可你們這老是兩地分著,孩子剛出生也.....”
“我明白。”齊秀秀目光坦誠而清澈,“鎮上現在是比前幾年好多了,但很多工作剛起步,根基還不穩。就像一些思想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變的,思想跟不上,一切之前的工作都是白扯。”
“我想試著把蔬菜種植的成功經驗複製到其他產業,比如生態養殖或者其他可再生資源開發,中成藥,特殊產業,把可持續發展的根基打得更牢些。這些經驗如果能總結出來,對其他地方也許也有用。”
齊秀秀微微喘口氣,接下來的話裡透著股韌勁,“我不能說我有多大本事,但至少情況我熟悉,很多規劃是我牽頭做的。我在這,能接著推動下去。要是換個新人來,一切又得重新熟悉,萬一思路不一樣,可能好的政策就斷檔了,之前的心血容易白費。”
“你這真是舍小家為大家了,不過張彬和你爸媽能同意?”
齊秀秀笑了笑,“商量好了,等孩子斷了奶,我媽或者婆婆幫我帶一段時間。張彬也支持。”
“這話絕對了啊。”
“嗬嗬嗬,就這樣唄,誰讓他找了我呢?”
“嗯,這話威武霸氣,就是苦了張彬啊,每一個好乾部背後,都有一個默默流淚的家屬。”
“怎麼,你倒共情上了?這不是什麼高尚,就是一個乾部的本分和責任。?我們做工作,不是為了做官,是為了做事,對吧?”
李樂看著齊秀秀,過去那個毓秀的女子,如今眼底多了風霜和堅強的痕跡,但那份理想主義的光彩卻愈發耀眼。
“成,”李樂鄭重地點點頭,“有啥需要幫忙的,隨時說話。物流、銷售渠道,或者需要引進什麼新技術,豐禾這邊儘量配合。”
兩人回到客廳,發現田宇和馬闖正在為生男生女爭論不休,張彬在一旁哭笑不得,陸小寧則默默地把帶來的水果洗好切成了拚盤。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朋友們嬉笑怒罵的臉上,也照在齊秀秀圓潤的肚子上,勾勒出一種平凡卻格外溫暖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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