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男滿臉堆笑,就看著這兩人嘀嘀咕咕,嗬嗬嘿嘿,麻蛋,絕壁沒有說好事!他不知道的是,楊易已經將話題引到了那架掉下來的飛機上。
“賢侄,你為什麼要問這架飛機?”孫遠航點上一支駱駝。
“叔,你有所不知啊,這也是錢啊!”楊易搓動手指。
“飛機上有財寶?”孫遠航來勁了。
“那倒沒有,隻是一個英國佬,他的老爹在這個飛機上,說如果找到屍骨,給英鎊!但是這茫茫的林海,怎麼找啊!”楊易一臉的愁苦,近在咫尺的橫財愣是沒有下手的機會!
“唉,我聽說過這個事情,但是那是1953年的事情啊!我那時候還跟你差不多大,光著屁股漫山跑呢!除非~~~”
“我給錢!”“汪汪汪!”
“這不是錢的事情,除非是那幾個老得不像樣的戰俘有線索。”孫遠航說。
“戰俘?”楊易來勁了。很快,他就弄清楚了,這個伐木場同時也是一個戰俘營,伐木的艱苦營生,大多數是由戰俘去乾的,死了也就死了。現在戰俘營有250多人,最老的有從奠邊府戰役前俘虜的法國殖民地士兵,到後來的鷹醬戰俘,南越戰俘。他們的部隊,就是看押戰俘的部隊。
“問題是我們都不會法語,英語啊,怎麼問?”孫遠航也撓頭。
楊易堅毅地拍了拍胸口,我來啊!
孫遠航驚訝地看著這個娃娃兵。
“叔,不會幾門外語,我能撈到那麼多錢麼?我家頓頓都能吃上肉!”楊易得意地笑了。
這事情很快談妥,如果找到飛機,弄到錢,那麼二一添作五,叔侄二人平分,爽歪歪啊!吃過了晚飯,二人就等著戰俘回來了。小狗已經肉骨頭吃的肚子溜圓,“給錢”果然好使啊!
傍晚,一隊士兵押著一群瘦得跟鬼一樣的戰俘回到了營地,幾鍋稀粥,幾盆鹹菜就打發了。孫遠航馬上叫來了幾個老得佝僂的法屬殖民地兵過來,多數是黑人,幾乎都是赤裸著上身,褲子也是稀碎的,瘦得皮包骨頭。
白的基本上都放了,隻是這些黑人沒有人來要,他們也弄不清楚要送哪裡,就扔到這個營地做苦役了,這一做,竟然就是將近20年!
楊易先將一盆饅頭和一盆油汪汪的豬肉放在了桌上,然後就開始問了,他先用法語問,沒有人有反應,然後是英語,幾個老人也木然相對,隻是所有人都對著那盆豬肉狂吞口水。楊易切換成阿拉伯語,如果再沒有人有反應,他估計隻能放棄了。
“你是說英國的飛機麼?”終於,有一個乾瘦的老人舉手了。楊易大喜,連忙將一個饅頭和一碗豬肉遞給他。
那個老頭根本顧不上說話,抱著那碗豬肉用手猛扒拉到嘴裡,饅頭一個勁地塞進嗓子眼,噎得自己滿臉通紅直翻白眼。
“慢慢來,慢慢來!”楊易趕忙弄來一碗水。折騰了一陣,老頭終於吃完了那碗肉和那個饅頭。
“沒有英國飛機。”老頭弱弱地說,眼睛都不敢看楊易。楊易有點失望,算了,這本來也不抱著什麼希望的。
“是一架法國的飛機。”老頭說話大喘氣。
楊易一拍大腿,對啊,法軍的飛機標識也是同心圓,區彆是法軍是藍心紅邊,英軍是紅心藍邊,自己怎麼那麼蠢!也怪不得蝴蝶的塑料女友說同心圓,人家沒有錯啊!咦,阿三家的戰鬥機的標識特麼也是同心圓,跟法國的不一樣,中間那個圓是綠色的......
很快,楊易弄清楚了飛機墜毀的具體的位置,那就好辦了。
楊易讓幾個老頭放開了吃,一瞬間就光盤了,哦,光盆了。楊易了解到,這個叫涅丹爾的老人今年已經快50了,常年的勞作讓他顯得衰老無比。他來自阿爾及利亞,作為法國的雇傭兵參加了法越戰爭,被俘後就一直在這裡砍木頭,根本就沒有人讓他回去,他也不知道還能夠回去。
“涅丹爾大叔,你想回家麼?”楊易問。
“回家?”老頭楞了一會,眼淚就滑落了,“我是個孤兒,就是因為沒有家才到部隊混飯吃啊。”
這一句“孤兒”打動了楊易的心,楊易決心帶走他,有機會就多帶走幾個戰俘,他們太可憐了。
楊易提出,讓涅丹爾給他們帶路,去找飛機,孫遠航爽快地答應了,這每個月不都得死幾個戰俘,這老頭真是好運氣,居然知道那架飛機的去處!
“孫叔,你是副排長,那排長呢?”楊易悄悄地問。
“我們的排長,額,貪汙公款,被撤職了。”孫遠航小聲地說。
“你放心,給我點時間,我幫你運作成為排長。”楊易大包大攬,一個排長的任命,一個電報的事情,黑蛇肯定能搞定的。
孫遠航大喜,這樣他幫這個侄兒一起弄錢就更容易了。
工具人平武男痛快地留下了2000美金,作為定金,讓孫遠航去找車,然後帶著涅丹爾回到了營地。平武男的10萬還沒有捂熱,就給師傅收了,說以後再給他,反正現在他沒有用。那是,現在確實沒地方花。
平武男的家裡就一個母親,父親已經死了,母親過得很艱苦。楊易答應回到營地就讓人給他母親彙款,也不能一次彙10萬美金,每個月300就好,要不驟然暴富,旁人還不把她弄死。平武男不由得感歎師傅想的真周到,那是,楊易60多年白活了麼?隻要不涉及女人的情感和思想,楊易基本上都是智商在線的。
回到營地,蝴蝶和烏龜都激動壞了,這巨人就是牛掰,一出馬問題就迎刃而解!然後馬上聯係西貢,讓小純給平武男的媽媽彙款,,再聯係黑蛇,給孫遠航升官,聯係獨眼,準備運木頭。第二天,在老頭的帶領下,眾人浩浩蕩蕩出發前去找飛機。
到了林子裡,楊易才感歎人真是被環境塑造出來的,涅丹爾吃飽了有了力氣,在叢林中的行動竟然不遜色於自己。楊易自己已經很取巧了,常常甩出鋼爪,好像猴子一樣通過樹木的枝丫蕩過去,就這樣居然才堪堪能跟上涅丹爾的步伐。
“大叔,慢點,其他人都跟不上!我們不著急!”楊易隻好讓大叔放慢速度。經過了一天的跋涉,他們終於接近了目的地,那是一個山崗,上麵都是茂密的樹木和灌木還有藤蔓。天色已經暗了,楊易決定就地宿營,明天再去找。
“你們那麼熟悉叢林,就沒有人想跑麼?”吃過飯,楊易問涅丹爾。
“餓,餓得沒有力氣,跑不遠,有點力氣都用在砍木頭上了。他們還實行連坐,一人逃跑,整個小隊都要死。也試過有人跑,跑的那個人不知死活,但是那個小隊的其他5個人都被處死了。小隊的同伴比看守看得還嚴,除非整個小隊都跑,但是每個小隊總有特彆弱的一兩個擔心跑不掉,不敢跑,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往哪裡跑。”涅丹爾無奈地說。
唉,楊易無奈地歎氣,他想,在國家反抗侵略的鬥爭中,越南人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是對於雙方的士兵特彆是對於雙方的戰俘,他們個人承受的那更是遠超想象的痛苦。
楊易或許可以消滅這個看守的排,將這個戰俘營的200多戰俘救出來,但是然後呢?就沒有新的戰俘了麼?這個看守的排就是那麼十惡不赦麼?
楊易不僅不會殺掉這個看守的排,還要讓老叔坐穩這個位置,發財但是不升官,儘量要多點戰俘,讓他們少死點,以熬到戰爭結束。
“大叔,你是怎麼知道這架飛機掉到這個山崗的?”楊易不禁好奇地問。
涅丹爾笑了,卻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孩子,你相信一見鐘情麼?”
楊易也笑了,這肯定是個精彩的故事。
“從我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那個小家夥。就像傑米喜歡我一樣。”傑米正在搖著尾巴,繞著涅丹爾的腿上轉圈。
這很神奇,傑米很少主動對一個人表現出喜歡和邀寵,但是見到這個阿拉伯黑大叔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可不是對主人的態度,而是對一個好朋友的態度。
楊易聽到了一個頗為傳奇的故事。
1954年的4月1日,西方的愚人節,這架c47運輸機從河內起飛,目的地是西貢。那個時候奠邊府戰役正在進行,但是有個法越殖民地的大官,覺得戰局堪憂,就將金銀細軟收拾了,跟家人一起,準備逃之夭夭。
跟著一起逃離河內的,有這個高官的一家人,3個仆人,3個做搬運工的法屬殖民地士兵,一個飛行員,一個機組成員,還有一隻叫卡卡的小猴子。這隻小猴子是高官家兒子的寵物,被一條細鐵鏈拴著。
涅丹爾就是跟卡卡產生了所謂的“一見鐘情”,他隻是給了這隻猴子自己吃剩下的一半的香蕉,然後摸了摸它的頭。
飛到一半,飛機的一個發動機出現了故障,飛行員要求減重,那個大官不肯丟棄金銀珠寶,就拿著手槍逼迫仆人跳下去。他的3個仆人跳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察覺到可能麵臨危險的涅丹爾悄悄解開了卡卡的鐵鏈。飛機還要減重,大官就要求士兵跳下去。當時飛機上有包括涅丹爾在內的3個士兵,他們都沒有武器,隻是搬運工的角色。他們當然不乾,於是大官就開火了,打死了2個,逼迫涅丹爾他們將屍體扔下去。就在這個大官將槍口指向涅丹爾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卡卡突然暴起,一下抱住了那個大官的頭,亂抓亂咬。
大官驚慌之下胡亂開槍,卻將自己的兒子當場打死了。
這下子大官的老婆發了瘋,一下抱住大官從飛機上一躍而下。最後飛機上隻剩下兩個飛行員和涅丹爾,以及一隻猴子。這時候,飛機還是不行,那個機組成員從駕駛艙出來,他不是要求扔掉財物,而是拿著手槍逼著涅丹爾跳下去。